那年老的牢卒感興趣看了我們一眼,感歎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他指了指我們,“是誰給你們的膽兒,跑到天香樓去吃霸王餐?”
那年輕的拿起桌上一個又舊又髒的茶壺,自己倒了一碗水,一飲而下,撩起衣袖擦幹唇邊的水,向那個年老的解釋:“他們不是我們本地人,隻是路過的,對我們這裏的情況不清楚。”
那老者心腸不錯,替我們感到惋惜:“那真是可憐啊,怎麼就這麼倒黴,一下子就撞到了天香樓?”
我和賈杜康爬向他們那邊,問:“官爺,你們這邊是什麼情況啊?天香樓怎麼啦?”我曾經聽過,在古代,有些地方,偷竊是要用火燒死的,那麼吃白食呢?剛剛他們好像在說,不用過堂了。不用過堂啦?
“天香樓那個掌櫃的,是我們縣令的小舅子,這些年在傾卦縣算是地方一霸。他那裏的東西,又貴又不幹淨。不是要巴結縣令,誰去那裏吃飯啊?你們吃了他們二十兩,我看五兩的東西都沒有!”那老者也坐下,倒了一碗水,慢悠悠喝著。他似乎喝水不是為了解渴,隻是為了找點事情做。
“那…那會怎麼處置我們呢?”我顫聲問。縣令的小舅子,應該不是關幾天打幾頓那麼簡單吧?賈杜康看著我,同樣擔憂。他既怕死,又怕疼。
“哎!”那老者深深歎口氣,“姑娘,我看著你麵善,就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這裏,牢飯可是不夠供應的,除非你犯了特別罪大惡極的事情,要上報太守,別的都是我們縣太爺自己斷。一般都是女的賣去青樓,男的賣去大戶人家做雜役。明天就會有人來領你們了。”
我跳起來。我說怎麼這裏空空如是,還以為這個地方治安良好,百姓路不拾遺呢,原來都是賣掉啊。“還有沒有王法?私自買賣人口是犯法的,就算我們犯了事,也該以王法處決,怎麼能直接賣掉呢?”我急急地控訴這個地方立法不嚴,執法不公。
雖然古代有很多名妓名垂千古,可是我並不想要這份榮耀。從小就是一馬大哈,琴棋書畫一竅不通,會點舞蹈,還是與封建保守的古代格格不入的交際舞,憑什麼豔冠整個性服務行業?
那年輕的看著我,哈哈大笑:“姑娘,你太孤陋寡聞了。在我們西南這一帶,縣太爺就是王法。那個太守都受他們擺布,什麼王法!”
那老者則疑惑,問那個年輕的:“買賣人口犯法?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犯哪門子法?”
那年輕的一臉躲避:“您可問著人了,我哪裏知道啊,我又不懂法。咱們縣太爺的話就是王法!”
賈杜康一言不發,坐在那裏愣神,他拉下激動萬分的我,躲在角落裏,偷聲問:“曼陀,要不我把那個令牌拿出來吧?我可是太子,這縣令不敢亂來的。辦了我,他吃不了兜著走。”
我欣喜:“那趕緊的,拿出來。”
他從衣袋裏把令牌拿出來給我。手裏握著那烏黑沉重的令牌,我左右看過不停,很多以前看過的電視劇片段一齊湧上心頭,萬馬奔騰。我們一無所有,除了這塊令牌。可是這個縣令在此盤踞數年,他有自己的勢力,還有一般拿著朝廷俸祿的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