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姐和十七姨太太每天都會忙裏抽閑來光顧我們的小院,還以各種名目給賈杜康送這送那的。嘖嘖,門類齊全,什麼吃的用的,該送的不該送的,都有了。我感歎,長一張好臉真是比什麼都強哦。
那大小姐還送了賈杜康一個做工精美的錦囊。我拿在手裏左看看右看看,繡著兩隻小巧的鴛鴦,活靈活現,我篤定道:“這絕對不是那大小姐自己繡的,就她那手指,粗的跟擀麵杖似的,哪裏做得來這麼精致的活兒?”
“她!”賈杜康跟吐口吐沫似的。
我打趣地湊過去:“哥哥,這是定情信物麼?”
他一把抓過去,狠狠丟在桌上,那兩隻鴛鴦還在眼前晃悠,覺得不解氣,摔在地上狠狠地跺上幾腳。眼睛裏還有那鴛鴦的身影,跟個詛咒似的,拿起來扔到床底下,終於看不見了。他的氣還漸漸消下去了一些。
我跟看滑稽劇似的,哈哈大笑。
我們一連住了七天,後天就是那個太守的生辰,明天花就要送走了,那麼我們也可以走了,不由地激動。
要知道,這七天裏,那個縣令每晚都宴請我們,還親自作陪,這樣的禮遇,讓我和賈杜康膽顫心驚。我們的功績根本受不起他這樣相待。看著他那張橫肉四溢的臉,我總覺得後脊有股涼氣直衝而下,遍體生寒。
沒事的時候,我就和賈杜康逗悶子:“那個縣令肯定是要招你做女婿,你看他那豬八戒似的女兒,眼睛都丟你身上了。”
他也嚇我:“不見得吧,也許他是想娶你做十八姨太太呢。我見他看你的時候,口水都留下來了。他肯定是想娶了你,然後讓你幫他種茶花,他拿起賣錢送禮。”
我罵他:“你有沒有常識?這是古代,妾再不濟也是一個小主兒,種花的都是女婢。他既要我做妾,又怎麼會讓我種花?既要我種花,肯定不會娶我為妾的。你這豬頭。”其實我也擔心,日夜思索對策,他要是真想娶我,我怎麼辦?
賈杜康拍拍我的頭:“笨蛋,他貪戀你的美色唄。”
我又驚又喜,抱著他的胳膊:“哥哥,我有美色麼?”
他甩開我的手,往床上一躺,用胳膊枕著後腦勺,舒一口氣:“美色是比較出來的,不是天生的。和我一比,你就是一雜草。當然了,和他女兒一比,你就是一朵鮮花了。”
我沒有笨到認為他這話是在誇我,趴在他身上,使勁掐他的脖子:“你這混蛋,你才跟他女兒比,你才是一雜草!”
我全身都趴在他的身上,手上運足了力,掐得他的臉都憋得通紅,一個勁地咳嗽。我趕緊放開放開,嚇一跳,我的力氣如此大,差點就把他的呼吸大道就弄得交通堵塞了?
我一遲疑,他摟著我的腰,把我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四目相對,他的眸子裏閃著晶瑩的光芒,似滿天繁星般閃耀。那清冽的光輝裏,帶著濃濃的愛意。
哎?愛意?
天哪,他現在已經修煉到眸子都天然含情?他若是進軍演藝圈,肯定大紅大紫,所向披靡。他突然悠悠開口,聲音暗啞低沉:“曼陀…”那語調黏得化不開,像一塊上好的龜苓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