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節
“什麼事啊？”我拍著他的後背問。
他放開我，看著我的眼睛，眼裏像是流星劃過，帶著爆破的璀璨，一閃而過，隻留下一片死灰的沉寂。
他緩緩靠近我的臉。我愣愣地看他，不知道他要幹嘛，直到他的鼻息就在我的唇間。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他的唇就可以湊過去。我用力推他：“幹嘛你？神經病！”
他想要吻我。真是…有點惡心。
他哈哈大笑：“你臉紅了。我剛剛在想一個情景，見你進來了，就拿你試了把戲，怎麼樣？我的表演如何？”他兀然自得地吹去了口哨。
我的臉紅了麼？我伸手一摸，好像有點發燒。我氣得拿腳踢他：“變態！”
“別鬧別鬧！”他被我踢的隻有求饒的份。“你有事沒有啊？我真的要休息了啊。”他用手枕著頭，閉著眼，像是累極了。我看到他緊閉的黝黑睫毛在輕微閃動，好像有淚噙在眼裏。我覺得他越來越奇怪。
我才想起我來找他的正事，退去外袍，隻穿一個肚兜，指著我左邊肩膀癢的地方問他：“你看看，我這裏是不是長了一個什麼？”
他睜開眼，看到我光溜溜的，一怔，隨即輕咳，喃喃道：“你真是幹癟哦，小時候應該多吃一些木瓜。咱媽也沒有想到，作孽哦…”
我咬緊牙關，求人要低調，要低調，不能發火：“你看看，到底有沒有長什麼東西？”
“啊！”他突然大叫，嚇我一大跳。我的心猛地提了起來：“怎麼啦？”
他用指腹輕輕滑過，既驚奇又疑惑：“太奇怪了，你這裏，怎麼紅一塊青一塊的，不會是中毒了吧？”
我的心居高不下，用手摸了摸，壓製恐懼，故作無所謂：“應該不是吧？感覺沒有什麼異樣啊，就是偶爾會輕輕的癢，哪裏就中毒了呢？”我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
“還是請太醫過來瞧瞧吧。我看你這裏很不正常，一塊紅一塊青的，巴掌那麼大。”他絲毫沒有看出我的恐懼，依舊自說自話地嚇我。
我心驚肉跳：“不會吧？那麼大啊？”巴掌大的地方又紅又青，就算是醫學白癡，也不會覺得是正常的。我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了。
第二天，陳謂去請了一個年邁的老太醫來。我以為得像紅樓夢裏那樣，放下簾子，伸出一小塊手腕，手腕上還蓋一塊紅布。總而言之，一點皮肉都不能叫男人看見。
沒想看那個太醫大大方方地掰掰我的眼睛，嘴巴，望聞聽切一樣都沒有落下。我錯覺他不是看病，而是挑牲口，嗯，牙口不錯，胳膊腿不錯。瞅了半天，才幽幽向陳謂道：“姑娘身子很好，沒有什麼病症。身上有紅斑，應該隻是撞傷了，老夫開些活血化瘀的藥，先吃著。過三五日不見效果，老夫再來看。”聲音像是從墳墓裏爬出來的，聽得我都上氣不接下氣的。
我對這種類似算命般的看病頗為不屑。等你看出個子醜寅卯，我也該去閻王那裏報到了。陳謂令人煎好藥端給我，我推到一邊道：“我從來沒有哪裏撞著了，不喝這種奇怪的東西。”那藥裏不知道是放了什麼酸性的東西，一個勁冒著腐朽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