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介意,笑道:“也行。你們去東街那裏一打聽,齊寶堂的宛府在哪裏,就找到我們家了。東街的人都知道我們宛宅的。那我明日就恭候二位了。”他倒不是吹牛,好像齊寶堂的宛家是京都的首富。
但是有明錢,卻無明勢。肯定有官員暗中和他家關係不錯,從官方來看,宛府也僅僅是有錢,而已。
“一定一定。”賈杜康搶著說道。
他看了看我,突然笑道:“曼陀,你一個姑娘家,怎麼總是打扮得這麼奇怪?”
我無語,他怎麼想起這出?他肯定是想說,我一個姑娘家,怎麼不會把自己弄得美麗點。無論哪個時代,一個不會收拾自己的女子,都會被人瞧不起的。我氣死,都是因為賈杜康和他那些破事。要不,我哪裏用這種男下人的打扮出門?
賈杜康一把攔過我的肩頭:“我家妹子自小就愛破罐子破摔,既節省功夫,又節省材料。”
我狠狠撤了他一肘子。宛列看著我們,幽藍色的眼珠有絲風起時的淩亂,笑了笑:“那我們就約明天了,宛列告罪,先行一步了。”
“宛兄慢走!”賈杜康笑道。
看著宛列的車子走遠了,賈杜康突然哈哈大笑:“看見了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宛列那麼善良的人,嫌你難看了。曼陀,你這輩子太失敗了!”
我冷冷地斜睨他一眼:“你夠了啊!長得怎樣,不是我能決定的。我也想長得和你一樣好看,擱哪裏都閃閃發光。這不是沒有麼?”
他得意地摸了摸頭發。一直站在我們身後沉寂的陳謂看不下去了,安慰我道:“其實曼姑娘挺好看的。府裏的偏妃和丫鬟們都在背後議論呢,說曼姑娘長得清麗動人。”
我嘿嘿地笑,知道陳謂隻是撿好聽的說。那天我路過太子府裏的一片竹林時,聽到兩個丫鬟在說,那個曼姑娘,長得一點都不漂亮,最多是清麗,哪裏能和我們竹妃比?偏偏爺特別寵愛她,不知道她會哪門子妖道。
賈杜康詫異地看著陳謂道:“陳謂,難得啊,你這大老粗也會說好聽的話哄女孩子?你不會是看上曼陀了吧?”
陳謂臉一下子通紅,低下頭,半天才囁囁嚅嚅道:“爺取笑屬下了…”
我看到陳謂不自然的表情,想笑。他一定是從來沒有和女生打交道。一直跟在主子身後,穿著一身黑衣,冷漠地拎著一把長劍。像一塊冰。一天十二個時辰保衛著主子的安全,哪天功德圓滿了,主子賜他幾個女人,完成傳宗接代的大任。
“我想也不會。你是個精明人,怎麼會那麼沒有眼光呢?”賈杜康自說自話。
我冷冷地看著他打擊我。這樣的話我從小就聽,現在已經麻木了。長得好看能怎麼樣?又不能當銀行卡刷。無視身邊的賈杜康,我望著宛列馬車遠去的方向,慢慢道:“我真想去經商,走南闖北,建功立業。”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賈杜康不屑地瞟了我一眼,覺得我在癡人說夢,一瓢冷水潑下來:“那你想經營什麼?一家妓院,你是老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