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有私情
自從知道自己懷了孕,曼陀終日無精打采,總是平躺在床上,目光迷離,梁宴苴隻要回府,定會先回曼陀的院子。就算梁宴苴百般殷勤,她亦總是懶懶的,連笑意都是懶懶的。
這讓梁宴苴心頭不安。
他問曼陀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曼陀搖頭微笑說不是;問曼陀想要什麼,想吃什麼,曼陀亦總是說什麼都不想要,什麼都好,令梁宴苴手足無措。叫來太醫詢問,太醫百般保證,曼妃與胎兒一切安好,梁宴苴才稍微放下心來。
那天的不好,烏雲蔽日,空氣低沉,壓得人透不過起來。曼陀閉目養神,梁宴苴坐在她的房間裏看著一些信函,還有國主分給他們兄弟商斷的奏折。婺木慌慌張張地進來,春歸見他滿頭大汗,不免詫異道:“婺木副將,您找王爺麼?您輕聲一點,曼妃好不容易才睡著…”
曼妃睜眼坐起身來,看著梁宴苴。梁宴苴笑了一下:“春歸這丫頭自從給了你,越來越潑辣了。”旋即提高聲音,“婺木,進來!”
婺木麵色焦急,本想說什麼,看到曼陀,生生壓了下去,在梁宴苴耳邊輕聲低語了一番。梁宴苴瞬間變了臉,原本溫和的笑容噎住。曼陀不禁好奇:“爺,出了什麼事情?”
梁宴苴半晌才微微笑道:“沒什麼事情!阿曼,你好好休息,孤王同婺木要出去一趟。”
曼陀看著兩人匆忙遠去的身影,眉頭微蹙,是因為賈杜康麼?想起賈杜康,曼陀猛然覺得有絲恨意,自己一直在梁宴苴府邸舉步維艱,他竟然至自己於不顧。曾經的曼陀那般隨性,哪像現在這般每件事都要仔細思量,步步驚心。
不一會兒就下起了大雨,如傾似潑。她的庭院裏新修了荷花池,種起了荷花。梁宴苴附在她耳邊低語:這樣,下雨的時候,就可以聽見雨打荷葉的聲音。曼陀知道自己那一瞬,是感動的。
夜已深,靖南候的府邸,燈火昏暗,看似都入睡了。西苑院門緊關,侯爺的兩個貼身侍衛守在院門口,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這是反常的。西苑是靖南候府邸的客房,平日裏來了親朋,才打掃出來,根本不會有人守衛。西苑有個地下牢房,用來私下處置犯了家規的仆人與侍衛。每個大戶人家都有這的牢房。
沉重的鐵鐐,鎖住男子的琵琶骨,他渾身上下皮肉翻開,血跡斑斑,聽到人聲,他緩緩抬起眼,梁宴苴與靖南候各人一把楠木椅,品茶看著他,那神情看是看大戲。
竟然是婺軒。
婺木憤怒地看著坐在一旁的靖南候。他與婺軒是同胞兄弟,自幼相親,見婺軒被酷刑折磨成這樣,婺木頓時紅了雙眸。
梁宴苴眼角瞟了一下婺木,眼刃帶著警示,婺木一震,卻不敢再輕舉妄動。
一個女子披頭散發,癱坐在地上,被鐵鐐鎖住腳踝,蒼白的臉上露出倔強,看著梁宴苴,碧幽美目盡是恨意,是遊韶郡主。
靖南候輕輕將茶杯放下,臉上微帶難色道:“出了這樣的事,真是家門不幸,老夫一時真拿不定主意,王爺若是老夫,應當如何?”
梁宴苴笑了笑。剛剛收到信,說靖南候府來人相請,他們捉住了婺軒。婺軒入室行竊,被當場抓住,人贓並獲。梁宴苴知道肯定是誤會,婺軒不是貪財之人。到了靖南候府,才知道,婺軒偷的,不是財,而是人。
他與遊韶郡主在房中苟合,被靖南候府的人當場抓住,打得半死。
梁宴苴指尖扣住杯蓋,一下一下撥開杯中茶葉,輕抿了一口,氤氳霧氣蒸的他俊目迷離。他緩聲笑道:“我若是侯爺,定將這二人處死。免得讓更多的人難看。”
梁宴苴未娶妻,便做了龜公,而靖南候府,臉上也無光。
梁宴苴此言一出,遊韶郡主倏然抬頭,恨恨瞪著他。梁宴苴隻是含笑看她的臉。遊韶突然跪下,重重磕頭:“父侯,女兒願意一死,求您放了婺軒。都是女兒的錯,讓您與候府蒙羞。”
“遊韶,不要求他,我們一起死!”婺軒吼道,他的聲音全都啞了。
婺木忍不住,也跪在靖南候與梁宴苴麵前:“爺,求你看在我們兄弟跟您多年的份上,饒婺軒一命。您替婺軒說說情!”
“起來!”梁宴苴重重將茶杯頓在桌上,衝婺木吼道,“你這是跪誰?倘若跪的是我,立馬給我起來。倘若跪的是侯爺,往那邊挪挪。”
婺木咬牙,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