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必答應,即便是他允許,有些居心叵測的人也未必讓你如意。”陰著臉,林天炎冷冷開口,“這一次,我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多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或許很多事情,我們依舊不能掌控。”
“我會先找他談一談,相信他不會刻意阻攔。”對此事他還是有些把握的。
輕輕點頭,林天炎低聲說到,“也好,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是上上之選,隻是雲絕和雲離都被套在了這裏,想要離開恐怕有些困難。”
“無妨,我相信他不會對雲絕做什麼,而雲離於他也沒有任何意義,除非......”除非他還有其他打算。
一聲喟歎,林天炎低聲說到,“放心吧,還有我在,我會時刻保護他們的,至於以後的事情我們再另做打算。”
半個時辰後,楚飛再次進了宮,直到日落西山時才從禦書房內緩緩走出。雙手負背走在宮道上,他的步伐十分平穩,嘴角掛著一絲不易被發覺的笑意,似是了卻了什麼大事一般。
翌日,右相辭官的奏折被呈到了皇上跟前,淡淡的掃了一眼,他隨即向文武百官征求意見,一時間,原本安靜的朝堂立刻喧鬧起來,不少人交頭接耳,眼中滿是止不住的驚訝。
以皇上對楚家此時的態度,他們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楚飛怎麼會這個時候辭官呢!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就連站在末位的楚雲離也是一臉驚訝。
“各位愛卿覺得朕應該準楚愛卿辭官嗎?”俯身探視著下邊的文武百官,皇上沉聲問到。
這``````這問題真叫人為難!
不少人麵麵相覷,左右環視,吱吱嗚嗚,卻沒有一個敢站上前來說話,就連太子和南嶽天也是靜立一旁,冷眼旁觀。
挑眉,高位上的男人語氣一變,“這麼說大家都是讚成的了?”
“回皇上,微臣有一點疑惑,不知當問不當問?”垂著頭,禮部侍郎章勉鼓足了勇氣站了出來。
點頭示意,皇上沉聲說到,“準奏。”
“微臣看右相大人身強體壯,而此時朝廷也正是用人之際,右相大人何不留下來輔助皇上鞏固江山大業呢!”
聽完他的話,皇上目光平靜,看不出是何心情,“楚愛卿,你可否向大家解釋一下!”
“是。”低頭行禮,楚飛轉過身來看著章勉,“章大人有所不知,其實我早年在戰場上受過傷,如今幾年舊傷反反複複發作,實在是讓人無奈,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恐怕將來力不從心,所以也隻好辭官歸鄉了。”
當著文武百官和皇上說這樣不靠譜的話,恐怕也隻有他才會這麼做了。
濃眉一挑,太子站出身來,“右相是何隱疾,可否嚴重?”
點頭,楚飛笑說到,“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老臣的管家精通藥理,已為老臣診治多年,這些年也多虧了他老臣才能勉強堅持下來,可如今再不能耽擱下去,否則恐怕老來不治,將來老臣就要一輩子躺在床上做個重病之人了。”
嘶!倒吸一口涼氣,章勉不免心中一緊。楚飛麵對太子也是這般態度,而且皇上沒有半分阻攔的意思,那他剛才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愚蠢至極。尷尬一笑,他趕緊說到,“原來是這樣,請恕微臣不知詳情之罪,微臣失禮了。”
“無妨。”擺擺手,楚飛一臉平靜。
側目,太子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眼角的餘光觸及龍椅上的男人,心中惱怒萬分,卻是不好再說什麼,抬頭看著對麵的南嶽天,他眼中隨即閃過一抹精光,目光一直緊鎖在他身上,像是有所示意。
恍的垂眼,南嶽天緊了緊衣袖中的手,將視線落在了別處,即便感覺到那兩道灼灼的目光,他也隻當做視而不見。這一次,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好時機,看皇上此時的神態似是也已經默認,他為何還要自討沒趣。
修長的手指在龍椅上來回叩著,他抬眼將地下眾人的神色一覽無餘,片刻後才揚聲說到,“既然這樣,朕也不好再多加阻攔,朕就準了。”
此話一出,殿中諸多人也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們不用再左右為難了,既然是皇上親口準的,即便有什麼問題也怪不到他們頭上,何樂而不為。
就地一跪,楚飛麵露三分欣喜,“多謝皇上,草民領旨謝恩。”
從此,他便不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離開這個讓他付出所有精力和青春的地方,將來的生活不知又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