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叫我林吉吉哈,拜拜。”其實是叫林喆,像是個男孩名字。
“拜拜。”
11
‖他很不一樣。我總覺得他心地善良,心思也細膩,對每個細節都微之甚微。我喜歡他的細心,喜歡他無微不至般的關懷。‖
“傅嘉禕!我現在命令你馬上去醫院!”
“不去不去啊……”整個人孩子氣地埋在被子裏,縮成一團。
林吉吉索性野蠻地跳上嘉禕的床,將被子從他身上扒下來,看到裏麵的人疼地蜷成蝦的模樣,“嘉禕!我陪你去醫院。”
昨夜疼了一夜,吃了藥好不容易好轉一些,沒想到眼下又發作起來。真是要命。
他其實不喜歡醫院,不喜歡那裏讓人作嘔的消毒水和酒精味道。
醫院容易讓他想起不愉快的事來。
“去吊個水,明天就好啦。你這麼個疼法怎麼行?”
“……”
“走嘛。”
“……去哪家?”咬著牙問。
“華善啊。”
“不去!”扯過被子來蓋住身體。
“這麼近都不去,你還想去哪家?”
“說不去就不去,誒我再吃點藥得了。”現在這人模鬼樣的憔悴德性,怎麼能被曾拆那家夥看到。說什麼都不去!
“傅嘉禕!”林吉吉兩手插著腰,“你別鬧騰了,姐姐我明兒還要上班呢。快快快——”伸手把他從床上拽起來,“換衣服換衣服。”
好死不死把嘉禕拖到醫院掛了個急診。
這大半夜的,急診室裏門庭冷清。
剛剛掛完號,就聽急診室廣播叫號:“37號,傅嘉禕,請至22號診室就診。”
走到門口時,膽小地向裏張望了一下,唯恐裏麵坐著的是那家夥。看到裏麵坐著的人不是他,這才舒一口氣。
“磨蹭什麼,進去啊。”林吉吉走在前麵。
“哪裏不好?”看他坐下,麵前的醫生便詢問起來。
“膽結石……之前一直吃的華沙利膽丸,吃久了效果不如以前明顯了,醫生你給我開點藥吧?”
“嗯,”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在他膽囊處摸了摸,又摁了摁,問:“痛不痛?”
“嘶——痛痛!”不痛我能這會子上醫院來嘛?
“掛個水吧。”
“啊?能不能不掛水啊……”
“不行。”做醫生的直截了當,“現在先掛一瓶,再配點藥回家吃,明天不行再過來掛。”
在掛水間找到空位坐下來之後,就又護士小姐拿著東西過來了。橡皮管,酒精棉花,針頭,吊瓶……
嘉禕想了想,伸出左手去。還是左手吧,畢竟右手用地多……
護士讓他左手握拳,在他手臂上拍了拍,找血管。隨後用酒精棉花在某處擦了擦,便一針下去。
“嘖,”那護士歎了一聲,抽出進到一半的針管,“你血管好像特別細嘛?”
這一針算是被白戳了。
嘉禕忽然想起學生時代經常會有的體驗,每次輪到他抽血,就是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大概他的血管天生特別細,不容易找。每次抽血都要戳上好幾針才能真的抽出血來。
左手手背被連戳兩下都沒有成功之後,嘉禕縮了縮左手:“不如……換右手紮吧?”
眼前的這位護士大概也是個新手,見連著兩針都戳了不是地方,有些不好意思。
可憐了嘉禕,膽結石疼的不像話了,還要白白被針頭這樣折騰。好在右手的第一針就成功紮進了血管。
此刻的鄭易則正忙裏偷閑,正在為自己衝一杯速溶咖啡。
夜班真是讓人討厭。
他倚在窗邊。外麵的夜色早已黑沉的不像話。
看到曾柝迎麵走來,他笑著問:“嗨,咖啡要不要?”
男人搖了搖頭,“沒人了?”
“剛看完一個。”
曾柝走過來,接了一杯紅茶。
“對哦,說起來,那個是你朋友吧?”剛才膽結石痛的那個。看著曾柝喝著紅茶茫然的眼神,鄭易則笑著解釋起來,“就是上次過來那頭盔,在辦公室等你的那個……是膽結石。現在應該在掛水吧。”
“……”
窗外吹來的風帶著些涼意,男人放下杯子走了。
他走路的速度好像一直很快。
……
冰冷的感覺蔓延了整條右手,從手背到手臂。藥劑從細小的滴管裏一滴一滴的滴下來,最後經由針孔,進入血管。
“喂,你手好冰喔。”林吉吉無意觸碰到嘉禕的右手,“冷不冷?”
“還好啦。”
“我去對麵便利店買塊毛巾或者薄毯什麼的吧,也好給你蓋蓋。”林吉吉這樣說著,甩著她那一頭長長的大波浪就走了。
嘉禕的左手攬著自己的肚子,膽囊的地方依舊隱隱作痛。
覺得有點困了,便仰著頭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