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林吉吉正忙著準備行李。公司老總很器重她,重要會議都帶著她,這次出差也一樣。

這天晚上,嘉禕陪著她一起逛超市,買些外出時需要的日常用品。在餐具區,嘉禕停下了腳步。

“嗯?不用帶牙刷杯,這些賓館裏都會有啦。”林吉吉跟在他後麵。

“喔,我想買個杯子。”

“杯子?家裏還有好多啊。”

嘉禕推著手推車,視線一排一排地掃視下來,最後小聲嘀咕了一聲:“唔……沒有誒,嘖。”

“買個杯子還那麼講究?你喜歡什麼樣的,什麼顏色的?我來幫你選啊。”

“沒有我想要的誒,我們走吧。”嘉禕看著推車裏零散的生活用品,問道:“確定都買齊了?暖寶寶呢,家裏還剩多少,不然再買一點帶著啊,過幾天還要降溫呢。”

林吉吉點頭稱是,歡快地又向車裏丟了兩大包暖寶寶。

林吉吉消耗暖寶寶的速度,簡直無人能敵。降溫的天氣裏,她穿一件長袖衫再加一件外套,肚子上和背上各貼一張暖寶寶,就算萬事大吉了。明明怕冷,卻又不肯多穿。比起她來,冬天裏的嘉禕裹得簡直是個大粽子。

兩人提著三大袋的采購成果,站在路口等車。

“……吉吉,”嘉禕開口:“我想去一趟宜家。”

林吉吉轉過頭來,鼻子在冷風裏吹得有些發紅,“為什麼?”

“嗯,我有點想買的東西。”

“什麼?這麼急著要嗎,可是過去好遠啊。”林吉吉在風裏凍得跺了跺腳。

“……有點急。”看到有空車過來,嘉禕眼疾手快地攔下來。

等兩人都坐上車,他搓了搓冰冷的手,又說:“我先送你回家啊。我去一趟,很快就回去。”

“那我陪你一起啊。師傅,到宜家。”林吉吉彎著眼睛笑了,沒有再問什麼。

當嘉禕拿著終於買到了那個杯子出來的時候,林吉吉也沒問他緣由。

或許是她無心深究;又或許是女人敏銳的天性。她也許能夠明白,因為在這樣寒冷的夜晚,為一個人穿越大半個城市買一件再普通不過東西,這樣的心情,她也曾經擁有。

那個白色的瓷杯看上去並無多少特別,但卻是跑到了宜家才買到。

幸好能找到一模一樣的。這樣,就可以拿給他。與其說那是賠禮,還不如說那是自己刻意而為之的心思:想要在他那裏留一點屬於自己的東西。一件,兩件,三件……隻要他看到就能夠想到自己的東西。

給曾柝打電話的那一天,剛好把送林吉吉上了飛機。

“小拆,之前說過要請你吃飯的,今晚你有空沒有?”他悠閑的坐在桌前,瞥了一眼自己電腦邊的台曆,說起來這本台曆還是母親從大阪替他寄過來的。今天的日期下麵,標著一個“金”字,也就是周五。

“嗯。”得到的回應隻是簡單的一個字,他一向惜字如金。

“披薩吃不吃?獨一無二限量版發行的喔,made

in傅嘉禕。哈哈哈。”

電話那頭的男人愣了愣,隨即說道:“喔好。”

“那你明天有班沒有?你那有烤箱的吧?我家的罷工了……方便的話……我一會去你那裏啊。”其實,對於他的排班清楚的很——明天他休息。其實,家裏的烤箱運作起來也完全沒有問題。

“……沒班。”

“好啊,那你等我啊。我一會就過去。”新買的杯子就放在桌邊,還特意包裝了。

“需要什麼麼?”男人出乎意料地反問。

“什麼?”

“……我是說,材料之類的。”

嘉禕講電話講得蹭到了床上,悶在枕頭上呆呆地笑:“不用不用,我會準備好帶過來的,到時候你就負責吃就好啦。”

“喔。沒什麼事我掛了。”

“拜拜。”

空無一人的家裏,他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放肆地喊了一聲“歐耶~”。

下一刻,又蹭蹭地跑到廚房,準備起食材來了。

披薩可是算是他唯一拿手的料理。說起來,還多虧從前在加拿大,同寢的James教會他的。自那之後,什麼時候懶得出門吃飯了,就自給自足地動手。

來了上海之後,也喜歡上海菜。

不知道小拆會不會做菜呢?如果會的話,還可以借機讓他教自己兩手……真好啊。

嘉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這些幻想裏。如果這時候林吉吉還在,一定會嘲笑他癡笑到嘴都合不攏的傻樣。不過他不在乎。人之所以會笑,不就是因為真正感覺到開心嗎?既然是這樣,那有什麼關係。

他向來是個樂天派。

也許是應了這句話:人一輩子都在尋找,有時找對了,有時找錯了,有時連對錯都分不清。可隻要堅持尋找,就是幸福。

嘉禕從來沒有這樣堅信過,他的幸福正握在小拆的手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