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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嘉禕”這個名字,他的心裏居然抖了一抖。還真是奇怪。‖
“誰讓你路上講電話的……?”曾柝剛掛斷電話,就聽到背後傳來陰陽怪氣的語氣,學著他說話。他轉過頭去,麵無表情地問:“你很閑?”
同樣穿著白大褂的鄭易則走進辦公室,放下手中的水杯,一臉的調笑:“閑?哪能呢,這不剛忙完麼。”鄭易則在自己的桌前坐下,直視著曾柝那張萬年麵癱的臉,“倒是曾醫生你……還有功夫煲電話粥?是誰,新歡?”
“你知不知道自己哪一點最惹人討厭?”
鄭易則看慣了曾柝這一副好死不死的樣子,毫不介意,笑問:“哪一點?”
“雞婆。”直中紅心。
他攤攤手,“那也要看對象是誰,我也不是對誰的事都有興趣的。吃午飯了沒有?一起啊?”
曾柝瞥他一眼,站起來,當是默認了。
鄭易則扯開嘴笑他:“曾柝,我們需要認真的談談。”
“什麼?”冷漠寡言的男人兩手插在白大褂裏,心不在焉地問。
鄭易則一個箭步跨到他的身前,伸手在他的臉上拍了拍,“大家都是讀醫的人,你長期以往如此,麵部神經很容易僵化,知道吧?”他就是能把一個玩笑說成正經道理似的,“我還真是替你的這張麵癱臉擔心誒。”
曾柝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他隻是在想,為什麼自己遇上的人,個個都是話叨?不說話好像會死,整天機關槍似的開個不停。一如鄭易則,亦如傅嘉禕。
兩人在醫院食堂打了飯,放眼望去,就看到張旻那個家夥悠哉悠哉地坐在窗戶邊的位置上。
“嗨,”鄭易則走過去放下餐盤,“來這麼早?”
“嗨!”張旻抬頭,與兩人打招呼,“坐啊。你們剛結束?”
“是啊,餓扁我了。”鄭易則抱怨著。
等到兩人都坐下來後,張旻神秘兮兮地放低分貝道:“喂,看到那邊那個長發的女人沒有?”
鄭易則順著張旻的眼神望過去,“哪個?卷頭發那個?”
“不是不是,她對麵那個直發的,瘦瘦的那個,看到沒有?”
“喔,看到了看到了。美女耶……是誰啊?哪個科的,沒見過嘛?”
張旻緊張道:“喂白癡,你小聲一點啦。我們科的,是新來的實習生喔。”
“叫什麼?”鄭易則顯然有些激動。
“你別白激動了,人家看上曾柝了。”張旻陰笑。
一邊的曾柝正一聲不吭地往嘴裏扒飯,聽到這句話,手上的動作停了停。
“媽的,又一朵鮮花插在那什麼上啊。”鄭易則一手托著腦袋,調侃著曾柝。
院裏的女醫生女護士看上曾柝,這已經不是新聞了。鄭易則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時代女人的審美觀。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難道這個年代的女人眼睛都瞎了麼?喜歡曾柝和喜歡一個機器人有什麼差?”
曾柝甩他一個白眼,把自己盤裏一塊油膩的排骨夾到鄭易則的碗裏:“拜托你給我消停一會。”權當是掩口費了。
鄭易則完全是來者不拒,乖乖啃起排骨來。
“對了,你去北京的事,定下來沒有?”張旻喝著碗裏的番茄蛋湯,問鄭易則。
那家夥啃著甜膩的糖醋排骨回答:“喔嗯……定了啊,下周末走。”
說的是去北京開研討會的事,鄭易則作為急診室專家代表和院裏其他科室的同事一起前往。
“多久?”
“一個星期啊。北京這兩天都冷死了啊。”
“那有什麼辦法,忍著唄。”
曾柝挑著蠔油牛肉裏的最後一點牛肉末,無心聽他們閑聊。
直到剛才他們談論的實習女醫生走過來和張旻打招呼,他才抬起頭看了一眼。確實是美人,端正標致。
“張醫生,吃飯啊?”標準的沒事找事搭話。
“是啊。給你介紹,急診室的同事,鄭易則,曾柝。”
“嗨,你們好。”年輕女人倒是很機靈,連忙笑著打招呼,“程嘉一,剛進骨科實習的。”
“咳……咳咳!”曾柝立馬被一口番茄湯嗆到,咳個不停。
“……曾醫生,沒事吧?”美女明顯看不懂眼前的狀況,隻能送出關懷。
曾柝緩了好久,總算是鎮定下來,“……咳,沒事。”
他顯然沒有料想到,自己一不小心聽到這個名字,居然會被嗆到。
他接過美女遞過來的一張紙巾,臉色有些緩和:“謝謝。程……嘉禕,程醫生是吧?”
“恩,嘉興的‘嘉’,一二三四的‘一’。別客氣。”喔,原來是讀音一樣。
“我一會還要去病房看一看,先走了,你們慢吃。”程嘉一笑臉盈盈。
“喔沒事,你先去吧。還有幾份病例,我一會上去找你。”張旻點頭叮囑。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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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輩子都在尋找,有時找對了,有時找錯了,有時連對錯都分不清。可隻要堅持尋找,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