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這樣的事,原本都是放在周五做。但自從那個家夥出現之後,打掃就自然拖到周六,甚至周日再搞。因為每個周五,傅嘉禕就會比備忘提醒還要準時的出現在他麵前。

曾柝一邊拖地板一邊想著,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呢?過來做飯,然後一起吃;或者買來新鮮好玩的東西,一起研究;或者無所事事,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又或者……怎麼看都是些再平常不過的事,難道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沒有特別留意嗎?就像那家夥一樣,一米七幾的普通個頭,平常的休閑打扮,黑黑的整齊的頭發,算不上帥氣卻很幹淨的五官,還有,一刻不停的絮絮叨叨的嘴和一直花癡似的笑著的臉頰……丟進人堆裏就找不到。

在第三遍拖完地板之後,曾柝在衛生間擰幹一塊抹布,開始擦家裏的桌桌椅椅。

重新在星期五打掃的原因是那家夥沒有出現。

今天在醫院幾乎沒有說話,又惹哭不知道多少小屁孩的原因是那家夥沒有出現。

整整一個星期心神不寧情緒煩躁的原因是那家夥沒有出現。

所有的一切都因為……那家夥沒有出現。

曾柝皺起了眉頭。

平常那個家夥有事沒事就把“喜歡,喜歡”掛在嘴邊,聽得他仿佛都產生了免疫係統。忽然耳根清淨了,說習慣才是假的吧。

整理房間的時候,敏感地發現抽屜裏似乎少了一些什麼。

仔細想過之後才反應過來,是和前男友的兩張合影。曾柝翻遍了整個屋子也不記得把相片放在了哪個地方。

可是,比起這些,曾柝現在更想知道的,是那個叫傅嘉禕的家夥現在究竟在哪裏,在做些什麼。

星期五。

那家夥教過吧,日語裏的說法。似乎叫什麼……金曜日。

沒有他的金曜日,居然讓人感到有些無聊。

曾柝仰頭在沙發上坐了一會,聽著客廳牆上的時鍾一秒一秒地走過去,滴答滴答。

在指針來到九點整的時候,曾柝“唰”的站起來,拎起外套出門。

敲開嘉禕家大門的時候,曾柝對於前來開門的鄭易則始料未及。

門裏那人叼著一支煙,驚訝道:“喔,好巧!”

曾柝的眉頭有擰成一個川字,“那家夥在不在?”

“嗯?”

廚房裏傳來林吉吉的聲音:“是嘉禕回來了伐?”端著剛剛做好的夜宵出來,看到門口站著麵無表情的曾柝,林吉吉笑笑,“原來是小拆啊。”

小拆。

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曾柝心裏又神經質地抖了一下,但仍繃著臉問:“人呢?”

“你說嘉禕嗎,他還沒有回來誒。”林吉吉在餐桌上把剛出爐的水果羹放了下來,“不然你進來等他好類,一起喝東西啊。”

鄭易則湊上去聞了聞香甜的愛心水果羹,還沒吃,嘴巴倒是變甜了,“哇,寶貝你真行。”順勢搭上腰的手瞬間被林吉吉打掉,“鹹豬手拿開!”

曾柝此刻可沒有心情看他倆打情罵俏的,隻是接著追問:“他去哪了?”

“和朋友去泡吧了吧,”他是和卓逸出去了,但林吉吉對於這一點閉口不談,如果說了,恐怕隻會把局麵搞糟而已,“你進來等他嘛,估計很快就回來啦。”

“不了,我走了。”對於林吉吉的好意,曾柝全然不理會。

他現在腦子正鬱悶得發熱,一心隻想把那個人找出來。

可要是早知道曾柝那麼精明,林吉吉恐怕連“酒吧”這個信息也不會說出來。雖然不知道嘉禕平時都去哪幾家pub玩,不知道他和怎樣的人混在一起,唯一知道的,就隻有1924而已。

在1924找到嘉禕的時候,他正和一群朋友坐在沙發座上玩骰子,一桌的人不亦樂乎。

“四個三。”

“……五個三!”

“七個六。”

“七個六?靠,開!”

陣陣喧鬧。

“傅嘉禕,你起來。”曾柝走到他麵前。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表情。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冰冷的聲音,嘉禕心裏反射性的“咯噔”一下,連忙抬起頭來,小拆……

一桌其他的朋友,並沒有因為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而停下,倒是坐在一邊的卓逸敏感地停下手上的骰子,一並望過來。

嘉禕的眼睛動了動,“你來幹嘛。”

僵冷的氣氛下,聽到卓逸在耳邊問了一句:“嘉禕,你朋友麼?”

曾柝抓起嘉禕的胳膊,向卓逸打了聲招呼,“不好意思,借一步說話。”邊拉著嘉禕往裏走。

男人手上用的力很大,嘉禕被他抓地有點發疼。可是他沒說。隻是任由曾柝將他拉進男廁,在檢查過廁所裏沒有人之後,硬生生地把門鎖上。

“你想說什麼?”嘉禕說話的時候低著頭,不敢看他。

“為什麼不聽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