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卻發現小雨連綿的天氣還在繼續,難怪一點陽光都沒有。最糟糕的,莫過於心情也還未放晴。
衝澡的時候感覺到自己一心的怨念,被忽略的感覺原來這麼不好受。想要用右手替自己解決一下昨晚沒能釋放的欲望,又發現身體怪怪的,手軟到居然硬不起來。察覺到不對勁之後,替自己測了體溫。從嘴裏抽出溫度計來看,紅色的柱體飆到38度。
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不過是38度而已。
急診室忙起來的時候,還有過帶病上班的前例。感冒、發燒算不了什麼。可是今天,卻覺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難受,大概這就是常說的心理作祟。
曾柝懨懨地躺回到床上,摸到床頭櫃上的座機,給醫院掛了一個電話請假。
迷迷糊糊地又睡到中午,被鄭易則的電話吵醒。
“喂,你怎麼了?”
“有點燒。”
“哈,不是吧?”電話那頭笑了起來,“那現在呢?死不了吧?”
“快了。”曾柝閉著眼,一點點開玩笑的心思都沒有。
“誒認真說……你還好吧?你家傅嘉禕在沒啊?”
“……沒。”
“要不我給他掛個電話吧?”
要是平時,曾柝一定用那張麵癱的臉教訓別人不要,可現在,“不”字卻說不出來。這樣狡猾的心理立即被鄭易則看穿。
“……還不高興著呢?曾柝,你真菜。”幫忙之前不免還要嘲笑一下這個沒有情商的男人。
“少羅嗦。掛了。”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就聽到客廳裏有人走動的聲音。
他果真回來了……居然可以讓自己覺得這麼安心。
嘉禕走進臥室的時候,看到曾柝醒了,便坐在床邊,探手過來摸了摸男人還燒著的額頭,平淡著語氣問:“你吃藥了沒?”
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嗓子出奇地渴,於是隻好搖搖頭。
“穿衣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曾柝睜著眼望著他,又沉默地搖頭。
“……我幫你去找藥。”
床上的人此刻倒乖地像隻大型犬,可憐兮兮地伸手抓住了嘉禕,壓著嗓子道:“你別走了,坐會兒。”
嘉禕急了:“你自己就是做醫生的,發燒了幹嘛不吃藥不看大夫地折騰?”
“給我倒個水吧。”
嘉禕瞥了他一眼,還是氣鼓鼓,可還是起身給他端來一杯不冷不燙的溫水,“拿著,我去找藥。”
“……”就著白色瓷杯的杯緣喝了兩口,頓時覺得舒坦了許多。
藥一並遞過來的時候,不情不願地接過來,卻遲遲不肯送進嘴裏。
“幹嘛,吃藥啊。”嘉禕看看他。
“……”吃了藥病好了,你就又不甩我了。這樣可笑的心思,怎有臉皮說出口。
“小拆!”
重新嘉禕用這個稱呼催促著自己,於是藥片藥水地一並吞下去了。
“苦麼?”
“還好。”
嘉禕彎腰接過的杯子還沒放下,就低頭在曾柝嘴上親了親,“好了,快睡。”
曾柝抓緊了有意要鬆開的人,重重吮吸過他的唇,認真地一絲不苟。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死要麵子脾氣差對不起,惹你生氣對不起,學不會安慰你對不起。”
臉刷地紅了起來,可卻仍固執地質問:“還有呢。”
“以後不吵架了吧。”
“嗯。”
“其實,還有很多想說。”
“那挑一條最要緊的,其餘的身體好了再說。”
“我愛你。”
“哈?”臉更紅了,是因為沒有習慣男人這樣的直白。
“我說,我愛你。”
“……嗯。”
下了整整兩天的雨,終於在傍晚的時候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