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感覺到睡在身邊的人翻身起來的動靜,曾柝眯著眼睛醒過來,看到背對著自己在衣櫥裏找衣服的人赤=裸著整個背脊。雖然還沒開春,但臥室裏的暖氣很足,所以也不覺得冷。
認識他之前,曾柝從來不會打著空調睡覺,不論是夏天還是冬天,用他的話來說,一晚上悶在空調房裏,就算沒什麼危害,卻也不見得能健康到哪裏去。無奈每晚躺在身邊的人冬夏季節沒了空調就活不了。不健康?那也隻好舍命陪君子了。
“醒了?”一邊往身上套衣服的家夥偏過頭。
“嗯。”曾柝掀開被子,坐在床沿。
抬頭看著那人剛剛套上一件衣服,就有點奇怪地伸手將衣服又掀起來。
“哎?幹嘛啊!”以為是被作弄了,被驚到的人有些不快地一個反手,試圖打掉拉起自己衣服的那隻手。
“噓,不要吵。”
男人不依不鬧地拉起那件麵料單薄的裏衣,讓那個白皙的背部裸=露在空氣中。
想起昨晚,看著白色的體=液射到他背上的時候,也在昏暗中看到了他背上幾處隱約的紅點。當時還以為隻是歡愛痕跡,所以並沒有留意。可現在,在充足的光線下看起來,那幾處發紅的地方卻有點奇怪。
“覺得痛嗎?”嚐試性地撫上去,輕輕觸碰了幾下。
“為什麼會痛?”
“也不癢嗎,這裏?”位置向下挪了幾寸,換到另一處。
“沒有感覺啊,有什麼東西嗎?”
“啊,有點紅。”
“哎我要來不及了!”
嘴上這樣說著,傅嘉禕趕緊把衣服穿好。
春節臨近,恰好是花店生意最忙碌的一段。店裏光留一個園藝師傅鐵定是忙不過來了,所以周六也要去店裏。起初還以為花店是個方便打理的活,沒想到他一忙起來就沒完沒了的。
自從在一起之後,傅嘉禕最讓人操心的就是他那個常年的膽結石病。有時候是自己太辛苦,有時候是著涼受凍,有時候是破了禁口令,吃了不該吃的東西,總之膽囊的問題反反複複過幾次,為此也沒少被曾柝黑著臉教訓。不過,也幸好有曾柝。有了這麼一個家夥在身邊,嘉禕膽結石發作的次數跟以前相比明顯少了很多。本來就是做醫生的,照顧病人是天職,在這方麵,那個白板臉男人可一點都不含糊。有時,嘉禕甚至要嫌他太較真了。
所以這一次,也不會是例外。
一周過後,背上的紅點反而有增無減,此外,就連兩邊的臉頰上都有些紅疹的跡象。雖然看起來並不明顯,也不痛不癢,但曾柝還是提出要去醫院。
這個季節,容易感染過敏吧?第一次,嘉禕以先吃藥的說法推脫了。他從小不喜歡醫院,不喜歡那股消□□水的味道,卻無可奈何喜歡上了一個在醫院工作的男人。再者,店裏近期那麼忙,實在走不開。
幾天之後的某個上午,嘉禕收到男人的短信:「走得開嗎?我在醫院,能過來一趟麼?」
他在醫院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奇怪的是,這不是他平時的語氣,倒像是個脆弱的、尋求安慰的……病人。況且,還不打電話,用短信的方式?
一邊從桌前摸到鑰匙,一邊給他回短信:「我馬上過來。」
打車到醫院,按著小拆短信裏說的,直奔門診三樓。在皮膚科室門口看到男人的時候,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
“混蛋,那也不用這樣嚇我啊!”
知道自己是害他急了,所以即便是板著沒什麼表情的臉,手卻安撫性的搭到嘉禕的肩膀上,“幫你掛了號,排了一個小時了,一樣來了,看看。”
……什麼“一樣來了”,混蛋小拆!有點氣急敗壞,卻又不得不服了他。回頭想想,會像他這樣,明明也是醫生,卻還老實實排隊的人,估計也是天下少有。不過,醫生倒是找了信得過的。
最後被確診為食物不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