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和這個稱重時排我前麵的大嬸隻是茫茫人海中偶然相遇的擦間而過,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最多看到了,有個印象,轉眼分開很快便忘了就算了。可是,沒想到,我很快又再次遇見她。
我們出超市沒多久就趕上堵車了,雖然我們在超市買東西的時間不長,可架不住稱重和結帳兩大難,所以這時間就給拖了,所以就拖到下班時間了,所以下班時間車就多,所以。。。。。。我們就給堵路上了。
這堵車就堵吧,好不容易到了十字路口,又很悲劇地紅燈了,於是繼續傻等,順便很無聊地數前麵過的車子有幾輛。在等紅燈的時候看見前麵經過一隊很隆重的婚車隊,也不知道誰家結婚這麼有錢,這車隊那叫一個長啊~~~~~~長長一排兒,貼著花,紮紅綢,一輛接一輛,沒完沒了。
這景兒夕宿本就見的少,現在就好齊了:“玉衡姐姐,天旋姐姐,那麼多車子又擺花又紮綢帶還排這麼長的隊是做什麼的呀?”
於是妹妹就告訴他:“夕宿,這樣打扮的車叫婚車,給新郎新娘坐的,人家結婚的時候就會坐在裏麵呢。”
“哦。”夕宿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原來如此,那我數下:一婚、二婚、三婚、四婚。。。。。。”
此話一出,車裏安靜兩秒,眾人皆笑。我揉揉肚子,看看正在駕駛的翎,還好,刹車還是踩得牢牢的。
好不容易過了紅燈,隨著廣大車流繼續緩慢前行,為了抄近路避開大多數車輛,我和妹妹讓翎將車拐入旁邊一條不太寬的居民街道。沒想,才開上去走不遠,又堵住了,前麵一大群人不知道為了什麼事在路邊圍成一圈堵了個嚴嚴實實,旁邊還有輛110的巡邏車停在那。
這會兒我和妹妹坐不住了,讓翎繼續看著車,我們兩個拉著夕宿用力擠到人群中看個究竟。仗著夕宿人小臉嫩,別人都讓著他,我和妹妹以他開道,三下兩下很快擠進內圈探出個頭來。
圈子圍成的空地上我看到了之前在超市留下印象的歐巴桑大嬸,她手上推著輛老舊的自行車,前籃後座都漲鼓鼓地綁著她在超市買來的菜,後輪胎癟癟的,看樣子那氣沒了個徹底。她前麵有一家自行車的修理攤位,一位中年修車師傅圍著條髒汙的圍裙站在那裏,旁邊還有兩位穿著警服的警察在做著勸解。
“發生了什麼事?”我和妹妹急急問向旁邊路人,眼睛耳朵也不忘繼續關注圈中進展。經過那人一番解釋,我們才知道:
那歐巴桑大嬸是這附近的居民,平時也就是愛占小便宜了些,是個買把菜,交了錢拎了菜還要順手扯上兩根蔥的主兒。今兒騎車路過,發現自行車氣不多了,正好看到這路邊自行車的修車攤子前有個電動充氣機擺那兒,便停下車來充氣。
修車師傅很快為她充好了氣,她也交了錢騎車走了,可沒走兩步,又回轉身來按老習慣要求修車師傅給她的車子再多加些氣。
修車師傅沒動手,還好心告訴她:“你車上東西這麼沉,再加上你百八十斤的壓上去,氣充太滿了小心爆胎啊。”
結果她小心眼子以為別人小氣,就說:“沒事兒,我自己的車還不知道麼,還能再充點兒,你才充這麼一會兒,看看,車胎還軟著呢。”一邊說著一邊自己動手抓過充氣機的氣嘴兒往自己車輪的氣嘴上湊。
看修車師傅還想勸她,還豪爽地拍著胸脯保證,“放心,要是胎爆了就都算我自己的,決不找你!”那胸脯可是拍的“啪啪”響。
修車師傅怕她弄壞了充氣機,隻好動手替她聯上了,又充了會子氣,直到她自個兒捏著硬邦邦的車胎滿意了才罷休。
大嬸重新騎上車子往家走,可這會兒悲劇了,這走的路程比剛才還短呢,就聽“乒”一聲巨響,炸胎了。
現在大嬸可不淡定了,回過頭來就要修車師傅賠她車胎呢,還說修車師傅經驗豐富,碰到這事兒理應勸阻,現在害她車子爆胎,就該修車師傅賠。
可修車師傅說,他已經盡到提醒勸阻的責任了,是大嬸不聽勸告一意孤行才這樣的,這帳兒不該算到他頭上。
兩人誰也沒讓步,說不攏,大嬸可不肯吃虧,而且她還頗有些法製知識。這不,“有困難,找警察”掏出手機報警,把110招來了。讓我們這會兒有熱鬧好看。
還好110還是講道理的,經過調查了解,弄清了來龍去脈,最後認定爆胎的事兒該大嬸自負責任。畢竟是她有言在先,修車師傅也勸阻過了,她不聽才這樣的,如果她不占這個小便宜,車子也不會壞。
最後,在警察的勸說和圍觀群眾的附和下,大嬸終於摸摸鼻子認了,灰溜溜推著車子走了。人流終於散去,我們的車子也才得以通行。
上車夕宿還很興奮,還唧唧喳喳把這事當笑話說給翎聽。翎搖搖頭,不置可否,油門一踩,車子載著我們繼續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