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虔心尋仙而來,隻求一解小妹血毒。若有他想,也不過是赴一樁往年誓約,如何淫邪?關耀汙蔑在先,出手又置人於死地,我憤而反擊,如何邪魔?”其聲冷徹刺骨,又具濃重殺伐之氣,令人心生驚悸。
遊羽在聽到這個聲音後,先是錯愕,隨後了然,最終安心靠在院門下脫靈睡去,至於驚神戟,在劍氣激射的前一刻已然隱去。
上百道目光的注視下,懷仁自塔門浴血而出。右手化虹,再凝出一柄半丈長短的靈刃,靈刃表麵五靈變化不止,所經之處,草木皆解為靈氣,再綻若花火。
“說到底你們是貪戀天靈塔中的寶物!”言語冰冷,但赤紅雙瞳中的狂躁殺機卻遮掩不住。
楚燁皺眉,望向左右的洛寧和黃土,然而他們也是警惕中帶著莫名,顯然對懷仁的異狀完全不解。
“你是誰?”
懷仁右手一振,靈刃若火,又迅疾如風,於三人和天靈院門之間,噬出一條十丈長、三丈深的塹溝。就這種程度的破壞而言,楚燁自認很容易做到,但驚異的是那塹溝中的土石哪裏去了?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遊羽是我師兄,我是遊羽師弟。那麼,你又是何人?”
如果一切都要自己親力親為,那麼地位和權勢又有何用?所以懷仁話音剛落,聚眾在楚燁身後的神火峰三代弟子已嘩然一片,而另外三大靈門的三代弟子則有所克製。
“這小子是誰?敢在楚師兄麵前囂張?”
“不就是前些日子來求靈的俗世中人!可惜了,跟著遊羽絕不會有什麼出路的。”
“那可不!咱們楚師兄已是靈師境強者,比那遊羽強上百倍,這小子要是識相就應該改投神火峰!”
到底三代弟子中多數是青少一輩,境界也大多在靈徒、靈道上下,哪裏知曉懷仁的表現已經引起了靈門頭名弟子們的戒意。
神火峰弟子嘈雜聲未止,引起了天劍閣弟子的不快。
“楚燁雖然很強,但還是比不上咱們薛師兄!”
“那可不!若不是薛師兄一直醉心於鑄靈術,五大靈門三代頭名的身份早就易主了。”
“話也不可說死,木仙子確實很強,與薛師兄不相上下。至於某人嘛,千年老二罷了!”
這話一出,苟雄臉色一變,心知要遭。
果然,楚燁麵色一緊,火雲玄袍無風自擺。再下一刻,一柄焰槍突然顯現在嘲諷者身前。這要是刺個正著,僅憑靈道境的普通身體不死也殘。
好在苟雄已經有心戒備,炎氣剛聚,他便靈念大動,接著一團金光迸現,恰恰抵住焰槍的突擊。再一細看,這金光竟是由一麵碩大的金盾發出。
天劍閣到場的三代弟子中也有初入靈師境的師兄,但在楚燁的突然襲擊下完全沒能如此快速地做出應對,由此可見苟雄能得到薛佳佳信任確實是有原因的。不說境界實力,最起碼警覺性和應變力就比大部分三代弟子強上不少。
因為這一變故,天劍閣門人一下老實了許多。畢竟麵對的是楚燁,而自己卻不是薛佳佳。
一擊無果,楚燁似乎早有預料,但他並未再次出手。
“天地生靈,無不以實力排序,五大靈門更是如此。近百年來,天劍閣可有三代弟子在‘升靈試’中名列三甲?若沒有,何來麵目與他人相爭?”
楚燁所說正是天劍閣的痛楚,這也無奈,天劍閣的根基在於鑄靈術和禦劍術,靈術相鬥確實不太擅長。而其他三門雖然靈、技並重,卻還是比不過神火峰專修火靈靈術。所以近百年來的‘升靈試’幾乎都是神火峰一家獨大,直到三年前木仙子的橫空出世才稍有製衡。
楚燁話落,神火峰外三門弟子頓覺無言以對。但同為靈師境的洛寧秀眉輕蹙,對楚燁的“實話”感到不快。
然而她還未開口,一旁的黃土已是緩和道:“五門同脈,何必為這些傷了和氣,眼下還是……”
“好個五門同脈!敢問這脈是何指?
懷仁突然的一句反問讓靈門不諧被掩蓋,並將眾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
黃土被問得訝然,隨後麵帶愧色,沒再答話。而洛寧略一沉思,平和道:“‘疊山有天靈,天靈化五門。’所以黃土師兄的‘脈’自然說的是天靈一脈。”
場中眾人,除了神火峰一係,懷仁對其他三門並沒有敵意,所以也平靜對答。
“既然如此,諸位今日此舉是否有些欺師滅祖呢?”
這麼一說,楚燁可就忍不住了。
“荒唐!自八年前天靈塔勾結邪魔開始,五大靈門便與其脫離了關係。且莫要忘了,如今的天靈塔可是受監管的。”
土生土長的五大靈門弟子不談,對上山求靈的世俗弟子來說,天靈塔的聲譽無疑更盛。但經過數年的門列教學,加上八年前那件事的惡性不斷傳播,其神聖形象已然坍塌,如今不過是一處受人鄙夷的廢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