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花,溫柔又鎮靜地道:“沒關係,至少我們可以一起死。我會永遠在你身邊,別怕!”
在淚眼朦朧中,他的臉越來越靠近。他的唇覆上她的,忘情地吻著她,想給她以力量,也想給自己力量,更像是對自己的愛人做最後的告別。
他的氣息、他的味道、包圍在她身邊,她用鼻子吸入他們。
她喜歡他的味道,她喜歡他抱著她的感覺,如果現在就死去,她會非常不舍得,這一刻,她明白了,她隻是想要這個男人,跟江氏冷飲和皇朝冷飲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一切重新開始,她要自私一次,哪怕隻有一次!於是她努力迎合著他。
帶著輕微的喘息離開他的唇,她仰起臉,對上那雙黑寶石一樣閃亮的眼,“如果我們沒死,你會真心愛我嗎?”
他那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攏了下她的秀發,將臉頰貼到她的頭發上,陶醉地吸入她特有的冰淇淋甜香,堅定地回答道:“會。”
“那你能娶我嗎?”她躺在他懷中,軟得像一團泥。
“能。”他輕輕執起她的小手,吻了一下。
“那我們生三個孩子好嗎?三是我的幸運數字。”她仍然定定地望著他,仿佛盯著他就能消除恐怖。
“好。”他又將柔軟的唇移到她的額頭上,接著是麵頰,然後是她那飽滿的唇。
小時候,丁丁想娶小蘭的,因為丁丁喜歡小蘭永遠陪他玩!
長大了,皇篾青喜歡江馨蘭,因為他希望每天早上起床,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她!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他還沒有好好愛她,他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在生死關頭,他才發現,他愛她超出自己的想象,假如一切重新開始,他會用加倍的耐心來的了解她的心!他要用加倍的疼愛來嗬護她!他還要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來滿足她!在即將失去她的一刻,他才知道,他愛她!愛得深入骨隧,愛得無怨無悔。
深情擁吻中,飛機逐漸減輕了晃動,這時,空乘員小姐清晰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在機艙裏響起,
“各位乘客,剛才遇到了超強氣流,飛機出現了短時間晃動,現在我們的飛機已經衝出了氣流,大家已經安全了!”
機艙內立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死裏逃生的歡呼聲。
兩個正在熱情擁吻的人分開,她仍然驚魂未定地躺在他懷裏,直到飛機越來越平穩,她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他的懷抱,而兩隻手一直緊握在一起,也拉近了心髒的距離。
一直以來她以為自己很堅強,不需要男人也一樣可以活得非常好,事實證明,她是錯的,她和所有女人一樣,需要依靠一個安全的臂膀。
他輕輕抬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小蘭,做我女朋友吧,我不想再一個人了。”他那狹長深隧的雙眸流露出真誠的目光,清澈得像蔚藍的天空,隨著瞳仁偶爾的轉動閃爍出點點光茫,如星如辰。
“我…嗯…”答應他,答應他,她的話好像堵在喉嚨裏,吐不不出來,咽不下去。
“你是不是嚇到了。”他愛撫地摸了摸她的額頭,將它靠在自己的肩上。
砰砰!她的心跳又快了,害羞得像個小女孩,索性閉上眼不去回應他。
他的唇角一勾輕笑一聲,將她擁得更緊。
飛機像隻經曆過暴風雨的小鳥,愉快地朝著它的目的地飛去。
也許是飛機上太累了,江馨蘭到了東京賓館之後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正在洗臉刷牙,就聽到叫門的聲音,“小蘭,你起來了嗎?”
是他,腦海中不由得想起昨天在飛機上的情形,她的臉立即薰紅了,
“等一下!”她說完竟然呆在那裏,這是怎麼回事?手中的牙刷掉在地上,她晃亂的去開門。
門一打開,她立即指著自己的嘴巴擺擺手。
皇篾青的笑臉在看見她的怪異行為之後逐漸變成驚奇的表情,“你怎麼了?”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像把鋒利的剪刀,隻是聲音小得像蚊子,從她的口型和極其沙啞細微的聲音中,他判斷出她的意思,“你發不出聲音了?”
她點頭,然後轉身回房間,扯過一張紙寫著什麼,隨後將紙遞到他麵前,白紙黑字赫然寫著:“我早上醒過來就不能出聲了。”
他看過之後,低聲道:“別怕,有我在,我們現在應該去看醫生。”
她又在紙上寫著,“馬上就去。”
東京醫院耳鼻喉科診室裏,經過醫生的詳細檢查之後,江馨蘭睜大眼睛看著醫生和皇篾青的嘴巴一張一合,失去聲音連同不懂日語的她如同在一天之內變成聾啞人。
皇篾青停止和醫生的談話,對她說:“你的嗓子聲帶長了息肉,加上受到了驚嚇,所以就突然失聲了,聲帶息肉需要做手術摘除。”
她眨了眨眼,眼神中竟有一絲無助,她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白紙黑字寫道:“很嚴重嗎?不做手術可以嗎?”
皇篾青搖搖頭說:“不可以,不做手術摘除就不能說話了,不過病情不是很嚴重,如果不急著說話,我們可以回國之後再做。”
她怎麼能不急呢!不能說話,她要怎麼樣管理江氏冷飲!
於是她想了想又在紙上寫道:“手術後幾天可以說話?”
“這要看你的愈合情況,正常的話,手術後要禁聲二到三個星期。”
什麼?二到三個星期不能說話,幹脆憋死她算了!
他睨著她的表情溫柔地說:“不如趁著旅遊在這裏手術好了,我可以照顧你。”
他的提議正合她的心意,趁旅遊的時間手術可以節約時間,耽誤工作就會少一點,不過,她在這裏一個親人都沒有,難道真要他來照顧她嗎?
手術的日期就定在明天,辦好住院手續,他們離開醫院坐上出租車,她發現車開的方向不是他們住的賓館,於是掏出筆記本寫道:“我們去哪?”
他颯然而笑,“小蘭,你忘了我們來的目的,我們現在去東京雪糕節看看。”
她迅速寫道:“我現在沒有心情去雪糕節。”
他溫柔地撫摸了下她的頭,“怎麼了,連最喜歡的雪糕也不感興趣了嗎?別這麼消沉,明天開始你就要住院了,今天好好散散心。”
她沒寫字算是默認。
中午將至,東京街頭熱浪襲人,出租車停在“雪糕城”外麵就不能前進了。兩個人徒步進入會場,工作人員給他們一人一張雪糕節簡介,江馨蘭的目光立即落在其中一個展區的蝦肉雪糕上,疾步走上前去。
皇篾青望著她那疾如風的步伐和眼中閃動的興奮,無奈地搖著頭,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江馨蘭就是江馨蘭,前一刻還在為自己失聲沮喪著,這一刻看見雪糕就又來了精神。
他領她過來是怕她上火,看來是對了。
江馨蘭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蝦肉雪糕,嚐了一口, 隨後在隨身攜帶的工作筆記上記下口味要點,走過幾個展區,嚐過了馬鈴薯、生菜、仙人掌和昆布味雪糕之後,她寫下疑問:“為什麼不是甜的?”然後拿給他看。
皇篾青打開雪糕節簡介道:“簡介上說這一屆舉辦雪糕節的目的是希望引起大家對雪糕的興趣,所以目標不限於嗜甜的人。”
是這樣啊!她都沒有仔細看過簡介,如果這是一個競爭,她從第一步就輸了!
為什麼,他們成為對手呢?如果不是該有多好,他們再次相見會是另外一種甜蜜的模式,單純的青梅竹馬再續前緣。
在飛機上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他表白說要永遠和她在一起,還答應她要和她生小孩,他說得那樣真誠,今天她生病,又立即帶她去看醫生,他對的她不是一般的好。
皇篾青看出她的異樣,溫柔一笑道:“小蘭,不要總是把我當成對手,試著把我當成一起出來旅遊的朋友,就像小時候一樣,應該不會很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