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看著那張紙,突然感覺有些想笑。“彭思雨是假,李珮是真”那個選項不用說,存在著一定的可能。
這時候我已經隱隱明白小姨寫下這些的真實目的了,不由搖了搖頭,主動提起筆,指向最後那個“彭思雨是真,李珮是真”的選項。這最後一個選項當然不存在任何可能性。
卻沒想到,我剛一有動作,小姨立刻就把我的手給按住了,阻止我將那個選項劃掉。我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她,就聽她意味深長地說:“我倒覺得,這最後一個選項有可能才是正確的。”
我難以置信地望著她,那一瞬間真以為她是不是受過刺激之後有點傻了。這看起來最不可能的一項怎麼可能會是正確的。
雖然小姨的敘述條理非常清晰,根本不像在說謊,同時我也相信她在這麼短的時間裏也說不出這麼圓滿的謊言。而彭思雨也根本沒有理由專門寫下一本筆記來欺騙別人,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但我一直以來認為的,都是她們之間必然有一個在說謊,否則這就根本不符合常理。畢竟這不是什麼小的差異,這是最關鍵的時間問題,很可能關係到整件事情的真相。
如果小姨說的是真的,那他們在下麵呆的時間不過一兩天;但如果彭思雨說的是真的,那他們在下麵呆的時間就有將近一個星期。而兩種情況同時成立,這怎麼可能?
我把這些話原封不動地說給小姨聽,小姨卻隻是搖了搖頭,說:“我卻覺得這其實並不是關鍵。”“不是關鍵?”我愣了一下,問她,“那你說關鍵是什麼?”
“你的眼睛盯著的始終是兩者的差異,因為這個差異無法被忽略,所以你在潛意識裏就先確定了其中一個人是在撒謊。”小姨看著我。我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心裏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些什麼。但這些感覺卻碎得就像漫天紛飛的柳絮,怎麼也抓捕不住。
“我們不妨換一種思維來思考?”小姨繼續看著我說,“你自己也說了,我的思路很清晰,不像在騙你,而彭思雨也沒有必要專門記下一本假筆記。”我愣愣地看著小姨,腦子裏盡是紛亂的思緒,但卻就是差點兒什麼東西將它們串起來,所以始終還是理不清一個頭緒,也搞不明白她究竟想要表達什麼。不過看她的樣子,估計自己也尚在思考之中,隻是想到什麼就隨口說了出來。
這時候,就聽小姨突然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說:“你剛才說,我們兩個敘述之間的差異在哪裏?”我不由地又是一愣,不明白小姨為什麼還要問這個問題,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你們兩個所說的時間對不上號。”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小姨立刻拍著腿興奮起來。我更是茫然,立即問:“想到什麼?”
卻見這時候王煜也從先前眉頭緊鎖的狀態一下子變得豁然開朗了,然而他臉上對多的卻不是興奮,而是種莫名的恐懼。看來他也已經想出了這裏麵的關鍵,可惜我這個笨腦子就是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急忙向小姨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王煜卻搶先說了出來:“是時間。”“時間?”我一怔。
“對,就是時間。”小姨點了點頭,“你一直想的都是,時間是沒有問題的,問題是出在我們兩個人身上,所以才會覺得是時間有差異,我們在撒謊對不對?”我立刻說是。小姨便繼續說:“那你換一個思維,如果我們兩個說的其實都是正確的,問題是出現在時間上麵,又是什麼樣的結果?”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想過,因為潛意識已經告訴我時間是不會出現問題的。但如果真是這樣,天啊,那不是說,她們中出現了兩個相互平行但毫無幹涉的時間?這代表著什麼,時空錯亂還是第四維度?如果這真的成立,整個銀河係都快要混亂了。
這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麼王煜在想通之後會是那樣一副表情了。就是我自己,現在也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冷汗。
我們和小姨繼續討論下去,小姨卻一直皺著眉沒有吭聲,似乎對我們這個時空錯亂的說法並不讚同。尤其說到最後,看小姨的表情竟然覺得我們非常可笑。
我立刻就感覺心裏有幾分不爽,忙問她笑什麼。小姨就說,如果這些事情真的可以用時空錯亂來解釋,那他們就根本不需要追著研究這麼二十幾年了。然而說著說著,小姨突然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這是小姨突然想到什麼關鍵性問題時的慣常表現,我立刻就渾身緊張得直哆嗦,急忙問:“你又想到什麼了?”就聽小姨“哎”了一聲,突然說:“好像這裏麵也有點兒這麼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