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離後,吉魯看了看身邊的同伴,頗為心虛地摸摸鼻子,“團長會不會找我們算賬啊?”
“……有一半可能會被訓斥,”奧特斯坦無奈地回答道,又接著說,“另一半可能是會被拉去陪練,我就說不要做這種事情。”
“團長好像……生氣了……”奈拉局促地拉著身上的法師袍,清秀的小臉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連奈拉都這麼說,看來被好好教訓一頓是跑不了的了。吉魯想到那種情景就覺得全身上下都開始疼了起來,但是在此之前……
“不過啊不過,那個金發的少年真的是團長的弟弟嗎?長得完全不像啊,而且那種相處模式絕對是犯錯會罰跪搓衣板的節奏吧?你們說會不會是……”說著,吉魯自顧自露出了一個怎麼看怎麼猥瑣的笑容。
奧特斯坦受不了地踹了他一腳,“你夠了,團長隻是愛護弟弟而已。”說起來他們會過來也是吉魯的提議,一哭二鬧三上吊地硬是拉著他們一起來了,來的路上還一直興奮不已地猜測西索斯一定是在家裏藏了什麼大美女。
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弄得一個踉蹌,吉魯站穩後瞪了一眼奧特斯坦,“別開玩笑了,哪有對弟弟這麼言聽計從的哥哥,你以為是吟遊詩人的小說嗎?”吉魯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我哥就從來沒對我這麼體貼過!奈拉你覺得呢?”
“誒?我覺得……團長和那個少年在一起時,好像很高興。”奈拉摸了摸垂到胸前的咖啡色卷發,表情看起來有些疑惑,似乎也是不太明白西索斯為什麼看起來和以前在他們麵前時不一樣。
“是吧?那種甜甜蜜蜜的氣場怎麼可能是兄弟嘛,團長肯定是騙我們的。”自覺得到了認可,吉魯更是得意地看向奧特斯坦,像是在說自己果然很厲害,一眼看穿真相。
“行了行了,算你贏了,你還是想想等團長養好傷後怎麼跪地求饒吧。”不想再跟他扯下去,奧特斯坦直戳痛處。
“反正不會死人就可以啦——”
門一關上,西索斯不需要安潔爾問話,主動把該說的都說了出來。
魔法團是西索斯從別人那接手的,兩年前西索斯去森林中替安潔爾找一些材料的時候遇到了原本的團長,那時候說是魔法團,倒不如說是小隊,因為加上團長在內也隻有五個人。而那幾個人很不幸地遇上了七階的魔獸雷熊,當西索斯看到他們時那位團長已經死在了雷熊的雷擊下。
因為西索斯來這裏正是要收集雷熊的利爪,所以借著剩下四人與雷熊纏鬥的時候,抓住時機用魔法輕鬆地割開了雷熊的喉嚨。
本來他是沒想過要接手魔法團的,隻是在割下雷熊的爪子後看了一眼那四個驚魂未定的魔法師,忽然想到自己原本就打算建立自己的勢力,那借著這次機會接手魔法團也省了些事。他還順便給魔法團改了名字,人們總是將晨曦的到來看做希望的誕生,而西索斯的希望是安潔爾,所以他給魔法團取名叫晨曦。
於是之後的一年裏西索斯經常偷偷翹課離開學院去處理魔法團的事情,憑借著一些手段竟也使當初那人數少得可憐的魔法團變得初具規模。
本來想等徹底把魔法團發展成熟後再作為驚喜送給安潔爾的,沒想到被這幾人給破壞了。
聽出了西索斯語氣中小小的委屈,安潔爾覺得無言以對,他該說什麼?他可不覺得自己能真的接受這個禮物,說不定還該感謝那幾個人使哥哥的那點心思暴露了,也不知他們如果知道了自家團長一直打著這種主意會作何感想。
“太亂來了吧,我可沒有精力管理魔法團這種東西。”因為人數較少,所以魔法師大多有些心高氣傲,光是想到這點安潔爾就覺得頭痛,總之是絕對不會接受就對了。不過這還隻是要算的賬其中一部分,“這個先不提,你的傷你又打算怎麼解釋?”
說著,安潔爾忽然抓住了西索斯垂在身側的手,重重地哼了一聲,“手也涼死了,自己去我的櫃子裏拿藥劑,我才不想跟冷冰冰的人睡在一張床上。”
“沒事,很快會好。”西索斯被安潔爾別扭地掩飾關心的樣子擊中,在弟控眼裏,自家弟弟不管是生氣還是鬧別扭都是最可愛的。
“自作自受,誰會擔心你。魔法團我是不會要的,隨便你想怎麼樣,我去處理材料。”走了兩步後,安潔爾忽然想起本來打算回來後詢問拜蘭特說的魔法陣的事情的……還是算了,最多也不過就是使用起來會很危險之類的,問清楚反而會更火大吧。
藥劑室的門關上後,西索斯麵上的柔和便漸漸消退,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手,但或許因這隻手同樣是涼的,他並沒感覺出皮膚傳來的溫度有什麼不對。西索斯幹脆把手覆在了額頭上,這才清晰地感覺出手背不似活人的冰冷。獨自站在原地,西索斯沉默地盯著自己的手掌看了半晌,左手虛抬於掌心上升起一簇躍動的火焰,然後把右手覆了上去,不過片刻寒冷便被驅散,他又換了另一隻手重複剛才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