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早期的無聲電影一樣,魏德樂愣愣的好似石塊一般的呆住,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鮮血不斷的從兩儀未那的身體當中流出。女孩那柔弱的嬌軀恍若折翼的天使,靜靜地臥倒在地上,呼吸越漸削弱,似乎就在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
就在這一刻,魏德樂覺得自己悵然若失,像是失去了一生當中最寶貴的東西一般。說實在話,他真的沒有想到兩儀未那在進退兩難的時候居然會做的這麼絕,做的這麼狠,簡直沒有把自己的生命當做一回事。
感傷的歎了歎氣,魏德樂大步流星朝著兩儀未那的身前走去。他試探性的看了看少女的心跳,卻是早已經虛弱到了幾乎聽不見的程度,顯然繼續的按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那麼很快的,這個和他關係密切的女孩兒應該就會一步接著一步不可逆轉的踏足死神的國度。
【可是,我是應該笑嗎?笑自己如同死狗一樣的苟活了下來,笑自己因為對手的慈悲與感情所以搞笑一般的繼續殘喘著,笑自己拿著別人的生命換來了自己的命。現在,現在呢,已經沒有人再來殺我,這世上也隻剩下我這麼一個人類了,所以我可以活著,活著離開這裏了嗎?活著畢竟是種好事,它有著無盡的可能性。於此,我該笑嗎?】
【但是,我為什麼不能哭呢?這個女孩子分明就是認識我,她明明的就知道我說的那一切話語都是虛偽的假的不能再假的,可是她還是選擇了死,讓我活了下來。難道她這樣做不能帶給我一滴眼淚的感覺,隻能像是被挖掉心的比幹那樣沒有心髒空空蕩蕩的活著?活著沒有了感情,活著沒有了恥辱,活著沒有了震蕩,我接下來的日子又該怎麼樣的度過?這,難道不應該要哭出來嗎?】
笑與哭爭鬥不休,最後,魏德樂的臉上掛上了談不上哭還是笑的神情。他默默地蹲下身子,把依舊在朝著死去的女孩抱到了懷裏。隻是,他的這個動作便如同打開了什麼兩儀未那遺留下來的機關,懷中那越發虛弱的女孩就像是得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她心髒的跳動由著寂靜開始越來越的劇烈,好似著古代戰場當中的戰鼓,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大,鼓聲震天。
倏然,女孩兀自睜開了秀麗的眼睛,迷茫卻帶著釋然的神情掃蕩著周圍的一切,本來僵直的四肢此刻再次變得柔軟富有彈性,漸漸冷卻的屍骸也忽然的再次擁有起溫度。
“你!你!你——”魏德樂見狀頓時身子就是一陣顫抖,手一鬆,將懷中的少女摔了下去。
兩儀未那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在腦海當中做出反應,她的身子已經提前一步做好了一切,玉手重重的望著地麵一擊,就好似翻跟頭的靈猴一般,瞬息就再次的站穩了身子。少女輕輕地掃視了下四周,目光靈動異常。
過了半響,她就好似明白了什麼一樣,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一雙秋波緊緊地盯上了魏德樂,無奈的輕述道:“我本來以為這轉生的手段是要在著我的世界裏完成的,沒有想到因為現在的我存身於醫子的法中,所以就是想要避開也沒有辦法做到。可惜了,我本來還以為隻要犧牲掉現在的這個我就能夠讓你繼續的活下來,看來事實並沒有我想的這麼樂觀,非要我真的徹徹底底的死去才能正統意義上的讓你活下去。”
“果然呢,對於幹之法來說,我這樣取巧的行為是不能被允許的呢!”
麵對少女如此輕描淡寫說出來的話,魏德樂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忽的就是一痛。對於兩儀未那說出來的話,魏德樂已然明白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已經害的兩儀未那死了一次了,這次他還要在繼續的壓榨這個女人的生命,就好似吸血鬼、寄生蟲一般,不把她殺死是決不可能幹休的。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魏德樂苦著一張臉,澀聲的問道。
“這怎麼可能,在這個已經被決定隻允許活下一個人的世界裏,我們兩個必定要有一個死去,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兩儀未那盡可能輕聲的說著,生怕引起魏德樂心中那壓抑已久的怒火。
說著,她慘然的一笑,神情在下一秒鍾忽的變的極為坦然。這一次,她拔出了腰間的匕首,藍色的眸子瞬息施展開來。魏德樂隻看到寒光一閃,少女就再次的倒了下去。這次,她的心髒被匕首刺穿,在那直死魔眼的幫助下徹底的完成了殺掉的舉措。
一切來的是如此的突然,突然到就像是忽然席卷了總個天空的強大暴風雨,讓魏德樂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這一刻,魏德樂的心徹徹底底的冷了下去,他隻感到一股寒流好似無從躲避的幽靈唰的從看不到暗處猛然冒出,流遍了他的總個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