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費盡心思,隻抑製住毒液不再漫延,但是,花賞月的右手,因中毒太深,無可挽回,她的右手,算是徹底的廢了。
隻要再休養半個月,體內的毒素排盡,除了右手不保,其他沒有大問題。
月航的院落,來來回回過不少人,何家人感念賞月救了何靈一命,不僅如此,更是挽救何靈的清白,否則就算何靈活了下來,也會想不開而導致一生的悲哀。
月家莊亦同,他們感念她救了月航未入門的妻子。
婚禮因這件意外的事而中止拖延,三個月後,月家莊將從新迎接何家姑娘。
而她——
花賞月,成了獨臂人。
右手的用處大過左手,如果可以選擇,賞月倒是寧願廢的是右手。
賞月並不在意這手是如何廢的。
的確,若是不拖著何靈,她絕不會中了那采花賊的暗算,廢了右手。
花滿樓不是尋常人家,做的是殺人的生意,生死都不需要太在乎,更何況是一隻手呢,倒是月家莊與何家的人的反常對待讓她有些不耐煩。
她並不是有意要救何靈的,隻是剛巧被她遇上,瞧,她的運氣多不好。
不過是殺個不入流的角色就能差點把自己也送進去。
要是救治不及時,她早就毒氣攻心,見閻王去了。
一盅又一盅的補藥,吃得她想吐,要不是月航用卑鄙的手段將她困在月家莊,她早就回去了,右手不能用又如何,她花賞月還不是可以活得好好的。
花滿樓裏有的是能人,而且,花滿樓也開始打算轉型,少做殺人的生意,畢竟是損陰德的事,樓裏的姑娘們還能做很多事情。
餓不死,可以讓自己活得更好就行了。
“夠了,夠了,你沒有看到我已經長了不少的肉,不需要再進補”。她聞到這股味兒就想吐。
“你的臉色還不好”。月航依舊我行我素,賞月的抗議,完全聽不進他的耳。
撇頭,再撇頭——
他會點穴,且手法奇快,現在他還四肢健全,快賞月一步,她鬥不過他,隻能乖乖的任由他來擺布。
“這又不是什麼好吃的東西,你們想吃,自個兒吃去,幹嘛往我這裏來塞,月家莊東西多也不需要這樣送出去”。她咬牙,就是不張嘴。
“賞月,乖——”。
她是三歲小娃兒嗎?
賞月翻了翻白眼。
她從小到大就不是乖孩子。
“月航”。乘他還沒有點她的穴,她先接過他手上的碗,“我已經康複了,現在不但可以下床,跑路都行了,請你好心一點,讓我回花滿樓好不好”。至於誰想讓月家莊和何家這麼對待,她一點意見都沒有。
月航淡睨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將她手裏的碗又端回自己手上。
拿起勺,駕輕就熟的開始喂她喝湯。
她不張嘴,他有的是法子。
這些天,他就像個老媽子伺候床前,若往遠的說,他們算是舊相識了,若往近的說,賞月救的是月航未進門的妻子。
他對她好,是合情合理的。
不過,賞月更想讓何靈來侍候她,至少,何靈還不能勉強她一定要喝完這盅湯。
“夠了——”。苦著一張臉,“我肚子裏全是一些湯湯水水”。她想吐。
賞月做了一個惡心的動作,“月二少,我求求你高抬貴手好不好,放過我,我認輸了,鬥不過你,讓我回去,讓我回去好不好?”她已經夠低聲下氣的了,他還想怎麼樣?
還想看她下跪不成。
“你還要再休養半個月”。放下還剩一半的碗,月航平靜的道。
黑眸,似乎閃過什麼。
“半天我都呆不下去了”。她握拳,“別讓我恩人變仇人,下一次我再碰到何靈被綁,非但不救,還會直接給她一掌”。
“你不會”。
“你大可試試”。她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左掌仍有奪人性命的能力。
月航起身,不需要試,現在她的身體有多虛弱他清楚的很,否則,以她的性子,現在也不可能在月家莊乖乖的呆著。
“好好休息,我過一會再來看你”。
“你不用再來了”。
一會的功夫,月航沒來,何靈來的。
那一次事故之後,她就直接住進月家莊,為免同樣的事情發生,三個月後,直接行禮就成,不需要再多費些心思去迎娶了。
不止何靈在,何家其他人同在。
為的,就是還賞月救何靈一命的恩。
天知道,有什麼恩好還的。
真要還,那就是離她越遠越好,她一點都不稀罕她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