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魔森林內的某處,空氣詭異的旋轉波動,然後小小的漩渦中央突然劃開了一道黑色口子,一身黑衣的悟邪從裏麵走了出來,身後跟著東張西望的季黎,還有被他抱在懷裏的二白。
“這就出來了?”季黎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周圍問悟邪。
悟邪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掃他一眼,很明顯的告訴他剛才那一句疑問就是廢話,“此地不好久留,我們走吧。”
季黎摸摸鼻子,把二白放到地上讓它自己跟著跑,他那瘦弱的肩膀已經無法容忍這兩年體重狂增的二白再蹲在上麵了。
季黎從懷裏摸出一張簡易地圖——這個地圖是他用狐狸妖獸的皮毛繪製的,上麵記錄著秦繼清記憶裏怎樣回到秦氏的大致路線。一邊研究地圖一邊跟著悟邪走,兩人走出萬魔森林的同時,季黎也找到了通往純陽宮的路線,隻要到了純陽宮的勢力範圍,那麼離秦氏地盤也不遠了。
季黎這一路,在他找到一個可以買衣服的小鎮之前,受盡了路人嘲笑的打量。
兩年的山洞生活,他背包裏唯一的那麼幾套任務藍裝被他換著穿也是這裏補丁那裏補丁,已經到腰長的頭發他是紮起來的,隻不過沒有梳子,一向是用手這邊抓兩下那邊抓兩下就算是梳頭了,所以頂在腦袋上看起來有點亂糟糟的,這麼狼狽的他,偏身邊還跟著一個仙風道骨的悟邪,一身黑袍,一頭飄逸的長發,雍容尊貴的氣質盡現,這鮮明的對比使得季黎看上去就像是跟在他身後求打發的臭要飯的。
幸好他背包裏還有一萬多的金幣,等到了他們路過的第一個小鎮的時候,季黎終於能給自己買幾身像樣的衣服,好好地打理一下自己。隨後又買了一輛馬車,聘了一個車夫,把到秦氏的路線畫出來,讓他照著路線趕車就行。
車內,悟邪閉著眼打坐,季黎坐在他身邊,一直拿一把小刀在削手上的一小截妖獸骨。這截妖獸骨的顏色呈象牙白,非常漂亮,花了半天時間,季黎把這截骨頭削的圓潤光滑,尾端略尖,然後從儲物袋裏翻出之前在鎮子上買的一個隻有周邊呈白色的黑色頭冠,和那截骨頭放在一起,然後撐著下巴,看悟邪。
山洞的兩年,每天除了打怪升級,就是看悟邪打坐,所以無聊的時候就看悟邪打坐,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一個習慣。
悟邪如今打坐,已經不像山洞時一閉眼就進入對外界封閉的狀態,季黎若有實質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時他感受得清清楚楚,被人盯久了,不免不悅的睜開眼,去看對麵那人。
季黎見悟邪睜開眼,忙獻寶似的把頭冠和那截骨頭舉到他眼前給他看。
“這是什麼?”悟邪皺眉。
“這是給你束頭發的,你的頭發太長了,就這麼散著總是有點奇怪的……”說著,他抓了抓頭,有點不好意思,“雖然你不束頭發也挺好看的。”
悟邪依然用有點嫌棄的眼神去看他手中的頭冠和妖獸骨,他活了上萬年,還未曾用過這等不上台麵的東西來裝飾自己,但憶起眼前人在山洞裏那個無奈的笑,再看這人一直舉起不曾要放下的手,終究是用手接過握在手裏。
季黎見悟邪接過去了,心裏樂滋滋的,但隨即又一把搶過去,雙眼看著他:“我幫你束發吧?”
悟邪看著這人發亮的眸子,慢慢的點了頭。
季黎站了起來弓著腰走到他身後去,一手拿著梳子一手去撩悟邪的頭發,手指不經意間碰到了悟邪的耳朵,冰涼的感覺讓他手指微微一抖,心裏卻不知怎的咚咚跳了起來,麵上也開始發燒。
季黎這一絲一毫的變化皆被悟邪感知,他蹙眉,對於季黎突然間的情緒有微微的不解和茫然,這種情緒他以前隻在一些別的家族裏那些女妖修身上感受到過。
季黎忍著狂躁的心跳,好容易才將悟邪的頭發給束進了頭冠用那截妖獸骨固定住,然後再去看此時的悟邪,頭發被束起來,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以及敞露在衣領裏的修長脖頸,比起未束發之前又要俊逸幾分。
季黎的眸光在悟邪那微凸的性感喉結上流連了一瞬,又聽到自己心口咚咚的聲音。
悟邪見季黎又盯著他發呆,再次蹙眉,然後伸出一隻手來,鉗著他的下巴把他的頭轉向了一邊。
季黎整個人囧了一下,乖乖的在自己的位置坐好,不敢再看悟邪,拍了拍莫名發燙的臉,長呼了一口氣,為自己這見鬼的反應感到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