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組在北方這一帶並不是什麼很有名望的家族,隻每過幾年會有幾個族中子弟入了大門派子弟,所以縱然沒什麼勢力,倒也不會有什麼人來惹事。
秦府大門前,守門的小斯正坐在木墩兒上打盹,車軲轆聲由遠及近驚擾了他滿腦子的瞌睡蟲,小斯揉揉眼睛,便見門前停了一輛馬車,車簾子一掀,跳下來一個十八九歲的黑衣少年,一雙黑亮的眸子正向他看來,然後隻見他微微一笑,那笑看起來便燦爛不已。
這正是趕了幾天路才找到秦氏根據地的季黎。
秦家二老爺當時正在書房裏看書,得知外麵來了個自稱是秦繼清的少年時,眼眸瞬間睜大,然後立即摔了手中的書,拍桌而起,口中怒道:“孽子,一去便是三年,還知道回來!”言罷,打開了書房門,卻是大步朝著秦家大門走去。
得知這個消息的人顯然不止秦二老爺,秦大老爺和秦大夫人也是知道的,另還有今日住進秦府的各家親戚,此刻大部分人都聚在門口,對著季黎微微的打量,偶爾看一眼在他腳邊蹦蹦跳跳的奇怪大鳥。
季黎沒有能進秦家的大門,小斯不認識他,不要他進去。秦繼清的記憶裏並沒有關於這個守門小斯的記憶,便知守門人已經換過了,他們不認識秦繼清,還有就是自秦繼清離開秦家後,秦府裏的人基本沒有提起過的原因。
季黎看到聚在門口那二十幾個人,心道這秦家人還是挺多的,卻不知他也不過是趕巧了——三年前秦家大少秦繼風有幸入了純陽宮成為外門弟子,三年後的今天,他已經是內門弟子,今日是他下山回家看望雙親的日子,秦大老爺便順便要借著這個日子宴請親朋一番,表麵上說是感謝他們一直對家族的各種盡心盡力,實際呢,是炫耀自己的出息兒子帶給他的無上虛榮。
誰不知道呢,但大家都樂得捧場,畢竟秦繼風作為純陽宮弟子,秦家就相當於背後多了個純陽宮的依仗,大家也都存著巴結交好的心思而來。
這些客人在秦府裏閑磕牙的等著秦家大少回來,沒想到大少還沒等到,倒是等到了一個失蹤已久的三少爺秦繼清。
圍觀的人群裏不乏當年欺負過秦繼清的人,看他離家出走三年如今又回來,見他除了長了點個子好像其他東西都沒長,不免嘲笑道:“秦三少,這是在哪受了委屈才灰溜溜的回來了?”
能當著這麼多人麵說出這麼不客氣的話,季黎雖不知這人到底是誰,但也明白一定是以前看秦繼清不順眼之人的其中一個,對於那嘲諷的話便不予理會,隻安心的等秦二老爺出來,讓他進了這個大門,去看何小玉,完成任務。
秦二老爺一到大門處,就聽到之前那句滿是嘲諷的話語,心裏恨那人不留情麵,等了半天依然不見秦繼清反駁,以為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是那個打死不吭聲的悶葫蘆,心裏就更來氣,撥開人群,看到在那抿唇站立的季黎,說不清心裏什麼樣的感覺,隻知道氣氛大於其他,三兩步邁下階梯,一聲:“孽子!”抬起手就要一巴掌下去。
季黎見這人一下來就要打自己,一個【太陰指】向後迅速退去,在那人驚訝的眼光中閑閑站立,眸光微冷:“你這人,怎麼上來就要打人!”
秦二老爺還在為秦繼清那詭異飄逸的身法發愣,卻又聽他的稱呼,居然連爹都不叫了,當下氣的亂甩袖子:“你混賬!”
季黎見眼前中年男人臉都氣紅了,周圍又傳來不小的嗤笑聲,季黎稍覺詭異,這才對著中年男人那張臉仔細看去,頓時一囧,這可是秦繼清的親爹,被他“你”啊“你”的稱呼,難怪會氣成這樣。
不過季黎可沒打算向這人道歉,先不說他根本就不是秦繼清,想著秦繼清記憶裏這親爹是如何對他又打又罵的,心裏便怎麼軟不下來,更何況這秦繼清真是他的親生兒子麼,縱然有天大的氣,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麵伸手就來,難怪以前的秦繼清會變成那種可憐的樣子。
秦二老爺見季黎不說話,聽著耳邊的嗤笑聲心裏萬分難堪,狠狠的一瞪季黎:“孽障,跟我進來!”
眼見秦二老爺摔了袖子進了大門,季黎心道終於可以進大門了,隨即轉身往馬車邊走去,掀開了簾子,對著裏麵的人道:“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