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界之中,自囚徒山人於山中坐化已有八萬年過去。
千蘭鎮是位於苦相國西邊的一個小鎮,因為土地肥沃,氣候濕潤溫和,一年四季蘭花盛放於野,千種風姿,萬般風情,每年引來大量的人來此觀看盛景。
是的,這裏本來是處桃源之地,可在三年之前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天不降甘霖,地不生莊稼,所有蘭花都在一夜之間凋零。遠處的黃泉澗像是發瘋了一樣不時的泛濫洪水,百丈懸崖,可洪水卻硬生生的湧了出來。
這裏人們的生活徹底陷入了災難之中。
此時,一個用麻繩綁著頭發的少年正站在充滿荒蕪氣息的道路中間,他身穿麻布衣裳,腳下踏著一雙草鞋,護住了滿是汙垢的腳丫,他腰下那件麻布褲子也被幾日來的苦力活兒生生的磨出了幾個大洞。
他其實生著一張頗為俊美的臉,但在汗水和汙泥的遮蓋下,卻隻有那一雙清澈明亮的雙眼透露出他的靈氣。
十五歲的年齡已經讓他頗有些男子漢的氣概,周圍充滿了倒地不起的人們,他站在道路中間,不顧對方身上的汙穢,一手扶起一個,在眾人眼中,他已經是一個初長成的男子漢了。
“大娘,快走吧,您兒子這兩天不會回來的”
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著上身,滿身的油亮和汙跡顯示著他的勞累,也給人精壯的印象。此時他的麵前正坐著一個老嫗,顫顫巍巍,白發淩亂的搭在褶皺的額前,渾濁的老眼噙著淚,無論漢子怎麼勸說就是不肯離去。隻是嗚嗚咽咽的吧嗒著嘴唇,念叨著她那從軍三年多的兒子。
“怎麼不回來?我兒子乖著呢,他會騎著高頭大馬回來看我的,大馬,大馬……”
“哎,李大娘的病又犯了,又開始念叨起他那兒子了,可憐啊,哎……”
另一個漢子也是半身****,一身油亮,又憐又怒的道。旁邊幾個一樣打扮與油亮的漢子扛起地上的人們向著山上走去。先前那漢子不動身,看著堅持不肯離去的大娘,皺起了眉,同時眼光投向了遠方,感受著那股隱隱的悶響。
“不會遠了,就這幾個時辰的事兒,不能拖了。吳牛,你先去催促其他人趕緊找找有沒有落下的鄉親沒帶走,這兒我來處理”
“哎,勇哥,那我先去了啊”
後來的吳牛聽到被他喚作勇哥的漢子的說話,忙提了腿就往外邁,片刻不敢耽誤。漢子還是有些在意那股悶悶的聲音,等的越久越讓他不安,可是老人挺倔,不能用強。
“勇叔,你去忙吧,我帶奶奶上山”
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響起,讓漢子的眉頭一鬆,嘴角終於了有了些許笑意。
“淩牙來了,我剛還在想去哪裏找你呢。你負責帶你李奶奶上山,水禍不會遠了,盡快”
漢子帶著一絲輕鬆,同時又用緊張的口氣說道,想起水禍,他總不能舒展眉頭。
“哎,好”
被喚作淩牙的少年自然就是先前路中間的的少年,他一口應了下來,少年對老婦人總是比一個成年大漢有辦法,漢子不放心,叫了一個人跟淩牙一起,自己便匆匆的離了這裏。
淩牙望著漢子遠去的背影,心裏同樣不輕鬆,一年一度的黃泉水災又要來了,別人不知道漢子的擔心,淩牙可知道。要隻是單純的水災,犯不著這樣凝重。
“水災中有髒東西”
這是漢子和村裏其他了解內情的人都不願意說出的事。自從三年前開始,水災開始出現,且這一年一次的水災有些不尋常,用漢子們的話說就是有髒東西。
雖然沒有誰告訴淩牙,可是淩牙自己卻能感受到。
甚至在以往三年裏,他還親眼見過那些水中鬼魅一般的東西。
“得趕緊去向師傅求箭”,打定了注意,淩牙就要走開。
“哎,我說你小子大話都說了,現在轉眼怎麼就要溜?”
被叫留下幫助淩牙的漢子沒好氣的開口道,淩牙一聽大窘,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太心急忘了這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