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你隻是為了滿足你的殺欲罷了,你是在害他們!”任黎厲聲道。
孔止溫柔的撫摸著身旁的一個木偶,木偶仿佛是在回應她般,咯咯地笑了起來:“任小公子,你這話可不對,你看,我這麼愛我的孩子們,怎麼會忍心害他們?”
任黎眨了下眼,一張娃娃臉透出些許的不忍:“他們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早已死了。”
“不!”孔止尖聲道,原本水光瀲灩的眸變得通紅。任黎的這句話像是什麼咒語,直擊孔止的要害:“他們是我的孩子,你看看,你看看,他們會說會笑,多麼可愛的孩子啊……”
任黎幾乎在歎息,靜靜的從口袋中抽出了一張報紙。嚴揚瞥了一眼,那是一張過期的報紙,頭版便是一起車禍。
“老頭子讓我帶著這個東西,我原本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現在總算知道了。孔止,別再害人了,最起碼,為你的弟弟積點德吧。”
任黎放開了嚴揚的手,緩緩地走上前,將報紙遞到了孔止手旁。
孔止像是被什麼不可抗拒力量所吸引,慢慢的放開了牽著木偶的手,顫抖著接過報紙。
嚴揚在一旁看得心驚,深怕孔止一個激動將任黎的小身板撂倒。
孔止看著報紙,眼裏滿是不可置信,喃喃道:“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任黎咬咬唇:“你不信我,還不信這家報社麼?”任黎看著孔止的眼神逐漸瘋狂,又道:“你弟弟現在很好,已經擺脫了車禍的陰影,現在住在你父母家。其實這麼多年來,你的父母一直在尋找你們姐弟倆,從未放棄過。”
聽到了任黎的話,孔止漸漸平靜下來:“你說,他們一直在找我和啊柳?”
任黎點點頭:“是的。”
“那麼,他們當初又為什麼要拋棄我們?”孔止就像一個孩子般,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他們當初生意上出了問題,要躲避仇家,害怕你們出意外。於是把你們寄養在保姆家,可是保姆在安置了你們,出門買菜的時候心髒病突發……”任黎幾乎不忍再說下去。
孔止靜靜的,又看了遍報紙,然後笑得滿足:“謝謝你。”
任黎點點頭,不再說話。
孔止把報紙放在一旁,看著身後的木偶們,笑得溫柔:“寶貝們,跟媽媽走好不好?我們去找你們的小哥哥……”
片刻後,像是得到了什麼答複一般,點了點頭。孔止又看了看任黎和嚴揚,笑得恬靜而美好:“謝謝你,祝你們幸福。”
接著,慢慢的倒了下去。她身後的木偶像是失去了靈魂般,頃刻間變得普通,不再那麼鮮活。
任黎看了看嚴揚:“她走了,這個身體的主人大概是瘋了。”
嚴揚還未從對他來說十分離奇的對話中脫離出來,驚愕道:“這就完了?”
任黎猶豫片刻:“其實,孔止也是個好人,隻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嚴揚走到報紙旁,拿起來,上麵寫著:
本報社長遺孀高速路上出車禍,記者孔止及幼兒當場死亡。據悉,孔止在丈夫葬禮後神誌恍惚,高速公路上殘釀車禍,孔止及三歲幼子當場死亡,幸存者孔柳正在搶救中……
“孔止很小的時候家裏出事,她和弟弟被寄養在保姆家。保姆有一天心髒病突發沒有回來,孔止以為自己和弟弟遭到了拋棄。獨自一人將弟弟撫養長大,再然後遇到了她丈夫,夫妻二人感情很好,孩子也健康可愛,弟弟學業有成。誰想,丈夫有一天回家的時候遇到搶劫,不幸身亡。她神情恍惚的出了車禍,孩子也死了。她這樣殺人,其實是把那些死去的孩童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拋棄孩童的父母當做了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