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他開了一部小小日本房車的車門,“反正順路!”
宜珍也不客氣,謝謝一聲上了車。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幺名字?”
“甘宏澤,你呢?”
“陶宜珍!”
“年紀輕輕為什幺不念書?”
“不是不想念,今年大學沒考上。大概我太喜歡運動,功課一直不算好,我們同校的四個女孩子,隻有兩個考上了。要敲開港大之門,實在不容易!”
“繼續努力,明年再來。”
“或者!”宜珍指了指前麵,“我到家了。”
“我明天早上九時來接你回運動中心。”
“好的!”宜珍覺得反正大家住處不太遠,甘宏澤回家必然經過她家,一個人坐車,要用那幺多汽油,兩個人又不會加倍。既然無損於他,又可以找個伴,何必客客氣氣,扭扭捏捏?
大家每天一起上班,一同工作,一起下班,兩人發覺彼此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第一:大家都喜歡運動。
第二:兩個人都直性子,說話不會轉彎抹角。
第三:性格爽朗、不矯情。
第四:兩個人沒有什幺嗜好,就是喜歡吃和運動。
宜珍知道甘宏澤的事,越來越多。
甘宏澤的爸爸在美國一家富戶當廚師,他賺的錢,便養活了一家數口:生活一向安定。
十年前他大哥也到美國當廚去了,跟著全家便辦理移民手續,他的哥哥姊姊也先後去了美國。其中有些還在外國成家立室。,
在香港,隻有他母親、一個妹妹和他。
因為一九九七的問題,父親急電召母親到美國去。而他母親也怕得要死,去年十月便準備全家移民美國。
但是,甘宏澤不肯去,他認為一九九七沒有什幺大不了,他從來未擔心過。此外,他已經是大學三年級的學生,他不能半途而廢,因為他隻差一年便大學畢業了。
甘宏澤的父母可生氣,甘家一向重男輕女,。甘宏澤又是幼子,父母對他,一向寵愛有加,兒子不走,留下他一個人,父母無論加何不放心。他媽媽跟他說盡好話,他就是堅持到底。他媽媽見軟的不通,便硬來。聲言如他不肯立刻移民往美國,便停止生活費和教育費。
甘宏澤並沒有妥協,他認為有手有腳,隻要肯幹,餓不死的。
他媽媽沒有辦法,本來房子賣出了,又央求新業主給她寶貝兒子留個房間。
她也答應以後按月彙錢給兒子,但要他大學畢業馬上去美國。
香港住的問題難解決,那房間,甘宏澤倒是接受了。但每月寄來的美彙,甘宏澤都退回去。
聖誕節甘宏澤運動中心工作,由於要上課,因此隻能在星期六和星期日做兼職,晚上做家教,替孩子補習,收點學費。
“學校放假,我進來做全職,收入好多了。本來可以儲點錢,現在,最麻煩的還是那部車。”
“現在養一部車不容易。”
“車子是我哥哥留下的,想把它賣掉,減輕負擔,但是上家教跑幾個場子,地區又不同。自己沒有車,很不方便。遲到家長會不高興,所以怎樣辛苦也要支撐著,幸好不用交房租。”
“吃的問題呢?”對單身男子來說,這是個大問題。
“早餐和午餐在運動中心的餐廳吃,晚餐通常都很隨便,上快餐店、吃漢堡。”
“每天不停運動消耗不少,晚餐應該特別注意營養,絕對不能隨便。”
“也沒有辦法,每晚吃一百幾十的牛排,我負擔不起。”
“來我家吃!”
“那不好。”他搖了搖頭。
“你不用跟我客氣。”
“我不是跟你客氣,但是,我連你家也沒有到過,就答應每天到你家吃晚餐,也許你的家人不喜歡我,又或者我不喜歡你的家人?”
“這樣吧,反正你每天要送我回家,今晚你到我家裏坐,如果大家還談得來,那就在我家吃晚飯,我會跟媽媽說:我坐你的車子上班下班,你來我家吃一頓,公平,而且也可以減輕你供養汽車的負擔,你認為這方法好不好?”
“可以一試。”到運動中心,各自拿了運動袋到更衣室,開始一天的工作。
宜珍和宏澤既不像情侶,也不談情說愛。但是,他們感情很好,宜珍的事,宏澤知道,宏澤的事,宜珍也知道。
他們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這種男女間的友誼,是非常特別的。
發薪的第三天,宏澤照常去接宜珍。
他突然問:“今天晚上有空嗎?”
“有什幺事?”
“想請你到外麵吃頓飯,不上快餐店,”他笑笑,“吃牛扒!”
“好闊氣啊,我吃很多的,你要破產了。”忽然她皺起眉頭:“不行,昨晚茱莉打電話給我,她說好寂寞,希望我今晚到她家陪她吃晚飯。”
“本來可以請你的朋友一起去,”宏澤盤算著,“可是三個人吃得豐富,最少要一千元……改期明晚吧!”他把車駛進停車場。
“好,明天陪你。”宜珍拿了旅行袋正想走。
宏澤在後麵叫住她:“宜珍!”
“什幺事?”她停下來。
宏澤跑到宜珍的身邊把個盤子送給她。
“無緣無故幹嘛又送禮物又請吃飯?”
“打開看看!”
是一條很別致的鍍金項鏈,鏈墜是個定時器。宜珍本來已經有個定時器,上星期掉了,找了半天都找不到。
“非常合用。”宜珍馬上套在脖子上:“我正想買一條。”
“防水的。”
“棒極了,”宜珍撫著定時器,“可是為什幺送我禮物?”
“今天你生日。”
“是我生日嗎?怪不得媽媽今天大清早給個紅包,我已經感到疑惑,但媽總是笑,想不到今天是我的生日,”宜珍又奇怪了,“你怎幺會知道?”
“昨晚伯母偷偷告訴我你今天是十八歲。她叫我別作聲,讓你驚喜一下。”
“媽媽!”宜珍瞇眼笑起來,忽然她說:“茱莉可能不是要我陪她,袁巴利可以陪她。晤,對了!她們一定在茱莉家為我開生日會,今晚你和我一起去,大吃一頓,茱莉家有很多好吃東西。”
“我又不認識你的朋友,跟著去像什幺?太難為情!”
“我們四個是老同學,從小一起長大,她們不會在乎多一個客人,而且,你也應該見見我的好朋友,如果你肯帶我見你的朋友,我是不會拒絕的。”
“我沒有朋友,媽一走朋友也沒有了!”
“因為你不能再請他們吃牛排?”他們邊走邊談。
“也許是吧!”
“真可惜!”
“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有什幺好可惜的,我在學校已成了獨行俠。”
“那是你的悲哀,我的同學就不同:以前秋如環境最差,我們有什幺好的都留給她,沒有嫌她窮,我的同學,都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宜珍求著,“跟我一起去茱莉家!”
“好吧!等會見。”
下班上了車,宜珍說:“還要請你幫個忙。”
“別客氣了,說吧!”
“上星期媽給我買了一件新衣服,看樣子,她是給我生日穿的,因此,我想請你送我回家去換衣服。”
“可以,我要不要也換套衣服?”
“你的衣服總是很漂亮,不必再換了。”
“全是媽從美國寄來的,衣服不好打回頭吧!”
“那是做母親的一點心意,你不要,她會很傷心的!”
宏澤送宜珍回家。宜珍回房間,宏澤坐在客廳,陶太太陪他領。
宜珍穿了條裙子出來,一臉的紅。
宏澤還是第一次看見宜珍穿裙子,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宜珍見宏澤望住她,她心裏更驚,退到一張椅後,擋住了腿。
“該出門了!”陶太太就是笑,“茱莉打了幾次電話來催。”
到茱莉家,果然秋如、翠姿都在,不過,宜珍的出現令她們有兩份驚奇:第一,宜珍竟然穿裙子呢!第二,她身後跟了個高高黑黑的健將,他可不是宜珍的哥哥。
宜珍心裏懊惱的不是帶了甘宏澤來,朋友嘛,沒什幺稀奇,但那裙子,除了校服,她幾乎沒穿過裙子,她心想,她們個個瞪大眼睛看,一定是她穿裙子奇醜無比,醜就醜,反正是美麗也是輪不到她,她才不介意,看吧,想通了,她大大方方把甘宏澤介紹給大家認識。
吃點心時,茱莉安排袁巴利在宏澤的另一邊。還好,總算有另一個男生。
袁巴利性格十分內向,很少主動跟別人說話,宏澤是外向的,有話藏不住,兩個人本來可以相處得很愉快,但是,因為其它三個女孩子,特別是宜珍,出奇的靜,到底他是個不速之客,也不好意思主動逗人開口。
大家靜靜的吃著點心,幾個女孩子交換看了一眼,忽然茱莉問:“甘先生……”
“叫我宏澤!”
“噢!宏澤,你會不會下中國象棋?”
“會!”宏澤老老實實。
“巴利一直希望學中國象棋,你教他可以嗎?”
“可以的!”
茱莉吩咐傭人準備棋子和香片茶。
兩個男生碰在一起,話就來了,茱莉趁他們玩得高興,便把宜珍拉到房間去。
三個人給宜珍來一個大審判。
“嘿,我這笨蛋,真的沒有第六靈感,”一進茱莉房間,翠姿把足上的彩色皮鞋一踢,倒在茱莉的床上。
“你就會說:美人兒,約會約得最轟動,最領頭的一定是我!”秋如膘翠姿一眼,坐在一張螺形的皮椅上。
“我招供,我怎也想不到是她,我甚至以為她會喜歡一個女孩子,哎,世事難料!”翠姿拍一下手掌,
“第一個約會的竟然是她。”
茱莉看著秋如在笑。
宜珍當初並不感到意外,後來看見大家老盯向她。她就狐疑了:“哪一個約會不哼聲啊?是茱莉嗎?”
“喂,喂!別找我做擋箭牌,全世界的人都嫁出去也輪不到我!”
“神神秘秘的,”宜珍抿抿嘴,“到底是誰?”
“你呀!”
“我?”直珍指住鼻尖,“哈,天方夜譚,哪一個人看見我約會?”
“哪一個人?全人類呀,”翠姿叫著,“膽敢把男朋友帶出來亮相,為什幺要否認,你又不是電視藝員,明天披婚紗,今天還說男朋友都沒一個,口是心非……”
“翠姿,今天是我生日,你不讓我開心開心,也不要來找我麻煩。”
“宜珍,你一向很勇敢,今天為什幺膽小加鼠?找麻煩,約會又不是壞事。”
“你說到哪裏去了?”宜珍煩躁,“我跟誰約會,英國的安德魯王子?”
“別拉到那一個洲,你帶甘宏澤來、也隻不過想告訴我們,你已有了男朋友,好讓老同學高興一下。”
“甘宏澤?”宜珍終於放鬆了一口氣,“甘宏澤是我的同事,我們同在一間運動中心工作。他是個網球教練,我以為你們喜歡熱鬧些,所以帶他一起來,他不是我男朋友,是同事。”
“你進運動中心也不很久,同事嘛應該客客氣氣,保持距離,但看樣子你們並不陌生。”
“當然不陌生,他每天接我上班,大家同一地方工作,他接我下班,晚餐在我家裏吃,天天見麵當然不會陌生。”
“一男一女每天在一起,不會日久生情?你坦白告訴大家,你喜歡甘宏澤?”
“喜歡,朋友呀,但是我們沒有約會!”宜珍旋著身,向大家說,“相信我,我們真的並沒有約會。”
“唉!出雙入對,你今天還穿裙子呢!宜珍,你好多年沒穿裙了,這證明什幺?你變了,是長大了,十八歲了,應該約會了。”
“媽真是害人,年年送我褲套裝,今年來了條裙,穿上去我已經覺得怪怪的,想換又怕煩,於是硬著頭皮穿出來,我不想變,錯不在我,是我媽弄錯。”宜珍搔著頭上的短發,“馬戲班小醜似的,是不是?”
“不,很好看,穿裙子突出你的優點,你身材好嘛,穿長褲太可惜,怪不得甘宏澤乖乖的跟著你了!”
“翠姿你今天太可惡,我非打你不可!”宜珍撲到床上壓住她,打她屁股,“其實我們四個當中,第一個約會的是你。你還叫?”
“冤枉大老爺!”翠姿哇哇叫,“我獨來獨往,跟誰約會?”
“林明新!”
“呸!吉利!吉利!”翠姿推開直珍喘著氣,“你可以說我過去幼稚無知,但可不能亂說我和林明新約會。”
“自從那次之後,他沒找你了嗎?”
“還敢來?陰謀都被我揭破了,他知道我不再上當,也懶得在我身上機。”
“要是他真的痛改前非呢?”宜珍在翠姿手上搶了一塊巧克力。
“不會啦!公雞怎會生蛋呢?”翠姿突然一本正經,“那甘宏澤和你倒是天生一對!”
“你又發神經?我真的打你!”宜珍握起拳頭做個姿勢。
“翠姿這次說對了!”秋如說,“你們兩個不單隻誌趣相投,大家都是運動家。而且性情也十分相似,兩個人都大大方方,爽爽朗朗的,不拘小節。宜珍,你已十八歲了,交個男朋友,也是應該的。”
“好了,別談了。這些事,還是由它自然發展吧!”茱莉似乎興趣不大,“我們該到樓下唱生日歌切蛋糕。”
“好啊!”翠姿跳下床穿皮鞋,“那蛋糕既漂亮也美味!”
“你一天到晚就是吃,那幺大了還像小孩子,又不害羞!”宜珍撥亂她的額前劉海,“今天不用唱歌嗎?”
“你別弄我的頭發嘛!”翠姿打她的手。兩個人邊下樓梯邊說。
“頭發亂了有什幺關係?林明新又不欣賞。”
“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我為你請假慶祝生日,你竟然來氣我?”翠姿疾步跑下了樓:“甘宏澤,你快來呀!”
“喂!小鬼……”
甘宏澤由大廳走出來,“哪一位叫我?”
“我……”
“翠姿……”宜珍想追上去掩住她的口。
“對!我叫翠姿。”翠姿急急的說,“剛才宜珍向我們把供,她非常喜歡你。”
“我也喜歡她。”宏澤一點也不意外,也並沒有難為情,“我們在一起很快樂,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第一個異性朋友,不過……”
“說下去呀!”翠姿忍不住笑催著,“別停呀!”
“我是今天才發現,她是我的異性朋友。”
“嘩!”大家不約而同的叫。
宏澤看著宜珍笑,親切而誠懇。宜珍可巴不得有人給她挖條地底隧道。_
當時宜珍把翠姿恨進心窩裏,此仇不報非君子。
但是第二天,宏澤請宜珍吃晚飯,飯後宣珍提議去聽翠姿唱歌,給她捧場。
外麵小客廳的電話聲響,秋如由房間走出客廳。
“喂!”
“馬上到二摟書房,我有事找你!”
嘀噠!電話掛斷了線。
秋如放下電話,歎一口氣。就算認不到聲音,也可以猜想得到,他是文欽——石家的小霸王。
有錢人真難伺候。她母親命好,總算找了個有錢而又心腸好的石漢通。
她到書房,敲了敲門然後進去。
文欽坐在高背皮椅裏,麵色並不好看。
秋如老是想不通,她什幺時候犯著他?
“你站在我麵前幹什幺?要我替你拉椅子你才會坐下?”
秋如坐下來。
“佛烈、亞倫、尊尼都分別約會你?”
“是的。”
“你全都推了?”
“是的”
“為什幺要推掉他們的約會?”
“他們不是約我吃飯、便是看戲,要嘛上的士高。我不想去!”
“你到底想去哪兒?太空?”
“去哪兒都不是問題,不過我從未和男孩子出去。我不願意跟他們任何一個人單獨在一起!”
“表示什幺?你很純情、很聖潔?看見男孩子會全身發抖。”文欽不屑地根抿嘴,“好吧!我的聖女貞德。我同意你很純潔,但每個人總要交朋友,總要談戀愛,都有第一次。對吧?”
“是的。”
“那你為什幺要拒絕我的朋友,令他們失望?”
“因為,第一次無論是交男朋友也好,談戀愛也好,一定要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你不喜歡佛烈他們?”
“不喜歡!”秋如的聲音是柔的,字眼是硬的。
“全都不喜歡?他們個個都是好人,你敢說他們不是嗎?”
“凡是好人就跟他交朋友,談戀愛,那我豈非連上學的時間都沒有?”
“吃頓飯、看場電影並不表示追求你,跟你談戀愛。男女交個朋友很普通。小家種才會大驚小怪。你推三推四,派頭十足。你有沒有想過我因為你而受人指責?”
“指責?”秋如真是莫名其妙,“誰指責什幺?”
“你向我的同學擺架子,我的同學就指責我不給他麵子,三個同學都怨我。”
“我跟他們說得很清楚,我不能赴約,是因為我沒有多餘時間。他們也真蠻,怎能怨你?”
“就因為你!”文欽握著拳頭捶桌麵,“他們快要和我絕交了!”
“不會那幺嚴重吧?”
“不會?你要他們來殺了我?”文欽氣忿忿,“我們做了幾年同學,是我最好的知己,就給你來拆散了。你這個人好自私,從來不為別人著想。吃飯、喝茶有什幺大不了,又沒人迫婚!”
“他們也犯不著為了一點小事和你絕交!”
“一點小事?每一個人都有自尊心。他們恭恭敬敬的邀請你,你一聲沒空就推了。人家的那張臉往哪兒擺,換了你又怎樣?最冤枉的。是他們誤會我管你,不準你交男朋友。”
“根本沒有這回事,我可以代你向他們解釋。”
“他們會聽嗎?他們很生氣,要找我爸爸評道理。爸爸一向很喜歡佛烈他們,他不高興我失去這三個朋友。”
唉!石漢通正在度蜜月,為了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叫他趕回來分是非,做公證人。正如文欽說的,石漢通坐飛機多過秋如坐巴士。石漢通也許根本不在乎旅行度假,反正哪兒都去過了嘛。可是符綺蓮盼望環遊世界,盼了幾十年。怎忍心半途把她拉回來,令她心願難償?
她知道文欽在恐嚇她、威脅她。不過,石漢通對兒子的溺愛,也是有目共睹,文欽真會破壞符綺蓮的蜜月旅行,一舉兩得。
她長長歎了一口氣:“驚動石叔叔就不必了,凡事總有解決的辦法。”
文欽強忍沒有笑出來,他勝利啦!
“我一籌莫展,你有什幺好方法?”
“你要我怎樣做,我便怎樣做。”
“我一向沒有什幺要求,我的同學喜歡你,想和你吃飯、看看戲,就那幺簡單。”
“好吧!”
“好吧是什幺意思?那表示什幺?”
“表示全聽你的,”秋如站起來,“審訊完畢了吧?”
“你這樣子根本沒有誠意。”
“你到底要我怎樣?”秋如極力忍住,“我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
“答應有什幺用?看見我的同學,鐵黑著臉,好象人家欠了你祖宗三代,令人家難堪。弄巧反成拙。”
“石公子!我們的一家之主,”秋如氣得唇片發抖,是文欽存心令她難堪,“到時候我看見他們,嘻開了嘴,一味笑,行了吧?”
“我不是一家之主!我爸爸才是。我是一家之小主。”他滿意的揮了揮手,“沒事了,準許你自由活動!”
嘿!換了茱莉便好。茱莉不摑他幾巴掌才奇怪。
秋如開了書房門出去。
文欽捧住肚子哈哈大笑。
秋如是聽得到的,她也想反抗。可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要反,也等母親蜜月旅行回來。
到時,她寧可行乞,也不留在石家。
於是,第二天,亞倫請她吃飯。
尊尼請她看戲。
佛烈請她上的士高。
上的士高,要了飲料,佛烈便要拉她去跳舞。
“我說過不會跳這些舞,我隻答應吃完飯陪你上來喝杯飲料。”
“很容易學的,喜歡怎樣跳便怎樣跳。一、兩首音樂,擔保你學會。”
“動得太厲害,我昨晚睡得不大好。”
“那!我們跳慢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