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巴利說:“茱莉,我們到花園走走好嗎?”
“有什幺話,可以在這裏說。”
“早餐後,散散步對身體有益,是嗎?”
“早上我要遊泳KEEPFIT,我隻能陪你走一會!”
他們到花園,八月的花開得很茂盛,果樹都紛紛結果。
“晤!花園又香又甜。關在屋子裏怎能享受到大自然的樂趣。”
“我為昨天晚上的事,感到很抱歉!”
“其實你隻不過想考驗一下自己是否可以接受一個男孩子,過正常人的生活。”
“你了解?”這倒出乎茱莉意料之外。
“隻要你關心一個人,自然會明白他心裏些什幺。”
“我相信我很難接受一個男孩子,因為我太喜歡做主動。”
“男女相戀,誰做主動,都不是大問題。當然,幾乎百分之八十的女孩子,都喜歡被動。女孩子好象天生出來就要被人保護,被人憐愛。你是與眾不同,不過,無論一男一女也好,兩男兩女也好,一定要彼此心靈相通,不能單方麵去做,如果我木然讓你吻,我和木乃伊有什幺分別?”
“你不介意我做主動?”
“不介意,但我是個人,我有反應的。”
“和一個不正常的人糾纏在一起,你不覺得很痛苦?”
“我沒有這種感覺,因為,我一直喜歡你。我樂意做你喜歡的事,你覺得快樂,我就快樂!”
這是令人感動的話,茱莉去拉他的手。
袁巴利的手指,一直是伸開的。
茉莉奇怪:“你為什幺不握著我的手?”
“我壓抑自己,看看能抑製多久,我怕我一有反應,便把你嚇走。”
茱莉笑起來:“你自己說的,你是個人,人對感情的事,是應該有反應的。”
袁巴利馬上緊握她的手。
“我們一起遊泳,我泳術不好,但你比我更差,我要做你的導師。”
“好呀!”巴利很開心,昨夜的納悶今天總算解了結,雖然,不知道他和茱莉今後的發展會如何?但是,今天已經有一個好的開始:“今晚我設謝師宴!”
“設宴,太早了吧?還不知道你是否受教。”
“我一定會尊師重道,聽老師的話,努力不懈。”
他們高高興興的遊水,其實,巴利並非不懂遊泳,不過沒有茱莉好。
茱莉六歲念小學一年級,已經上遊泳課(她們學校體育課程之一),又受了宜珍的影響,泳術當然要比一般人好。
遊完泳,他們在太陽傘下的桌子喝凍飲,傭人來請袁巴利聽電話。
袁巴利走進客廳。
“誰來的電話?”茱莉問,巴利在香港根本沒有朋友。
“石家的少爺!”
“石文欽?”茱莉也跟著跑到屋裏去。
“好的!當然,我和茱莉一起來……代我和茱莉問候秋如!”
袁巴利掛上電話,茱莉把他還沒喝完的蜜瓜汁,放進巴利的手裏。
“文欽找你有什幺事?”
“星期六他在家裏請客,他提了幾次希望你能參加,我已經代作答複了。”巴利喝一口蜜瓜汁說,“你上次說要參加的!”
“他為什幺請客?”
“他說大家聚聚,文欽幾次請客,都沒有名堂的,這一次我就不再問了。”
“秋如有沒有收到大學的來信?”
“糟糕!我怎幺忘了,這才是最重要,我竟忘記了問,怎辦?”
“可能因為秋如考到大學,文欽為她請客慶祝。他們以前是仇人,想不到現在那幺好!”茱莉搔一下頭,“緣分!沒得講。”
“也隻有秋如配文欽!”巴利說,“茱莉,不知道你會不會反對,我也想為你在這兒開個慶祝會。不能老是由人家請客。”
“我一早就想請大家回家玩一天。以前,隻有我一個人請客。有喜事,總在我家裏慶祝。加今似乎一切都是屬於秋如的。”
“你不是說秋如從未過過好日子,現在讓她光輝一下,你們是好朋友,應該替她開心。”
“我並沒有不開心,隻是感慨罷了!”
巴利用毛巾擦她的頭發,因為她的頭發還有水淌下來:“茱莉,有句話,我想問了幾次……”
“為什幺不問?”
“我怕你生氣!”
“你說吧!我答應你不怪你就是了。”
“經過那天晚上,你會不會心裏恨秋如?”
“問得好,其實我一直想說出來,但是,叫我怎樣開口?”茱莉撫住水杯的杯口說,“我坦白告訴你,我沒有恨秋如。但是,我慚愧,我沒有勇氣麵對秋如如果說恨,倒不如恨自己,我和秋如七年感情,就被我這樣摧毀了。”
“文欽說過秋如不怪你。”
“秋如量大,也許她真的不恨我,也不怪我,但肯定會對我有戒心,起碼,她不敢和我單獨在一起!想想就叫人怕!”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能感動秋如——她會接受,接受……”
“不會!絕不會!那天晚上我已經想得很清楚。”茱莉用力一搖頭,“秋如脾氣好,是個能忍便忍的人,她不告而別顯然是忍無可忍。如果我對她憚度仍然不改變,我隻有失去她這個朋友。可是,我還是希望一直和從前一樣,我們四個女孩子,是好同學,也是好姊妹。”
“文欽請客,你找一個機會再向她說個明白。”巴利握了握她的手:“不愉快的事,一定會過去的!”
門鈴響,金姐飛奔去開門。“朱姑娘和二少爺回來了!”
“伯母,我說過不要等我們回來吃飯,下了班趕回來,最快也要八點三十分!”翠姿放下了手袋,走到林太太的身邊。
“你們難得回家吃一頓飯,十二點一樣等!”林太太拉住翠姿的手笑瞇瞇,最近兒子心情愉快了,不再苦著臉。林太太看見兒子和翠姿便開心。
“都是我不好,下班時間太晚!”
“吃飯了!”金姐叫,“先來喝碗湯。我一共熬了五個鍾頭的羅漢果生魚湯,”
吃飯的時候,翠姿最忙,一會林太太給她夾菜、一會是明新,連林先生也很照顧她。
“翠姿!”林太太閑話家常的問,“你是不是很喜歡酒廊的工作?”
“最初是的,現在就不大喜歡。”
“為什幺?”
“真正來聽歌的人不多,有些談天、喝酒,有些不停傳紙條:請吃飯、請看戲、求婚都有!”
“明新,”林太太笑問兒子,“你嫉妒不嫉妒?”
“嫉妒死了!”明新很認真的說,“每天去聽她唱歌,總聽見四周的人在說她,有些說她甜,有些說她可愛,有些說她好玩,最多人說她像蘋果。”
“明新莫名其妙,他天天吃幹醋,又擔心有一天我會被人搶走。”
“我不是替兒子說話,他的表現,完全是因為愛你。誰喜歡讓那些男人對自己所愛的人品頭論足。被人多看一眼也心痛。”
“也沒有辦法,大學沒考上,要是不出外做事,難道每天在家裏等吃飯?”
“遊手好閑當然不好!”林太太看了看丈夫,“家裏隻有我們兩老,明新每天要去接你,難得在家吃飯。如果你和明新結了婚,家裏就熱鬧了。”
“結婚?”翠姿很意外,“太早了吧!”
“不早了,明新已經有自己的事業,他已經有能力成家立室。”
明新的眼神注視她。
“我不是說明新。伯母,我下月才滿十八歲!”
“女孩子早點結婚無所謂,太早生孩子就不好:第一。你還未完全發育成熟,第二、孩子太纏身,太早做母親不劃算。”
“那索性等我成熟了才結婚!”
“結婚而不早產子,那和約會沒有什幺分別,隻是兩個相愛的人生活在一起。”林太太說,“我們到客廳邊吃水果邊談,等金姐收拾飯桌!”
明新削了個蘋果給翠姿。
“翠姿,或者你心裏會想:婚後要和你這兩個老人生活在一起,根本不可以痛痛快快過二人世界。你認識我們幾年了,我和你世伯一向不喜歡過問後輩的私事,也不會騷擾你們的生活。隻要你們結了婚,不回家睡覺我也不會擔心。”
翠姿咬住蘋果望著林太太。
“你們絕對可以自由活動,如果你們在家請客,不歡迎老人參加,我們可以去吃頓飯、看場電影。你們也可以趁還沒有子女牽掛,去一度蜜月,二度蜜月甚至六度蜜月!”林太太明理的點一下頭,“若你們要組織自己的小天地也可以,隔壁A座也是我家物業,我們可以把房子收回來,給你們做新房。”
“明新要上班,不可能天天陪我出國旅行。伯母和世怕又要回學校上班。我一個人跟著金姐,天天求她教我包餃子?”
“太閑日子難過,每天等丈夫下班,也實在無聊。你喜歡唱歌,更喜歡有人專旋你唱歌。我們是開辦幼兒園的,你可以擔任上午班的唱歌老師,小孩子會很喜歡聽你唱歌。半天工作,也不會太辛苦,學校假期又多。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零用錢多好!”
翠姿聽得動了心:“那些小孩子可愛嗎?”
“好可愛!個個胖嘟嘟、麵紅紅,眼睛大大……實在好討人喜歡,擔保你看了喜歡!”
“我是很喜歡小孩的,不過……”
“不要猶豫了,你和明新是相愛的,結婚也是時候,暑假過後,你又可以換一份職業。不必麵對那些懷有目的的客人!”
“伯母,我今晚回去告訴媽媽。”
“應該!先征得她老人家同意。”
“媽!”林明新握了母親的手,“我非常感激你!”
“感激我?”
“你說的那番話,我本來一直想對翠姿說,但是我又沒有勇氣。現在你替我說了,我可以放下心頭大石,鬆一口氣,我實在不喜歡翠姿在外麵唱歌!”
“啊!”翠姿敲一下他的頭,“你這樣就算是向我求婚?”
金姐連飯也不吃,本來站著聽,越聽越開心。看見翠姿打明新,她連忙說:“朱姑娘,你可以打二少爺,但不要打他的頭,會打壞腦的!”
翠姿看了看林明新,又看了看金姐,吐一吐舌頭。
“金姐,你可憐我也沒有用。”林明新裝得苦兮兮的樣子:“她年紀小,又討人喜歡,爸爸媽媽當她如珠如寶,以後我若不小心伺候,每天還有一頓打!”
“我是那幺凶嗎?”翠姿瞪大眼看他,又笑了起來,“伯母,明新冤枉我!”
“明新,翠姿還是個小孩子嘛,讓讓她!”
“金姐,是不是?我是被欺壓的了!”
“你還敢!”翠姿伸手到桌下捏他一下。明新誇張地大叫,林太太拉住丈夫哈哈笑了起來。
金姐也開開心心的去吃晚餐了。
隻要翠姿嫁進來,以後還怕沒好戲看?
林明新送翠姿回家,一直送到家門口,他吻了吻翠姿說:“別忘了把婚事告訴你媽。”
“你很結婚嗎?”
“是的!本來我答應媽媽,找到工作便結婚,但種種誤會一直拖到今天。我不想再拖,我是個喜歡有家室的人!”林明新托起她的下巴又吻了她一下,“下了班回家立刻看見太太,是多幺的幸福、開心的事!”
“自私自利,大男人主義!”翠姿皺了皺鼻子,“嫁進你家就等於飛進籠裏的鳥。”
“哎唷,你還說這種話?”林明新捏她的臉,“我大男人主義怎會當眾任你打?而且,家裏個個疼你,若你受點委屈,我媽第一個不放過我。婆媳之間,很少有這樣投緣!”
“你也要求過蔡珍納和你結婚。”
“我和她……我認為應該負責,誰知道她情郎成打成打?”明新求著,“我們大家已都弄明白了,你也不要再提蔡珍納了,她隻會影響我們的感情。”
“她才影響不到我,我不會那幺笨,中了計也該聰明了。”翠姿忽然仰起頭,想了想說,“要是你真的和蔡珍納結婚,你爸媽會怎樣?”
“我一輩子也不會娶她。”
“你躁什幺?我是做個假設,”翠姿點了點他的胸口,“你可要回答我的話。”
“媽性子直,她可能不會參加我們的婚禮。她也不會讓我們住在林家的。要我們搬出去自立門戶,別看媽笑嘻嘻,她很倔強。”
“要你們搬到A座去住!哈!蔡珍納才開心,她對上年紀的人一向沒有好感。”
“媽才不肯把A座騰出來。第一,收租方便,第二,對戶而居,太接近了。爸媽在觀塘還有層房子,地點不好,麵積又不大,連廚房也沒有。若我娶蔡珍納才真慘!”
“慘!你怕慘,不想住小房子,所以才娶我?”
“你為什幺這幺刁蠻?”林明新抱住她,想氣又氣不出來,“是你要假設,我根本不會娶蔡珍納。而且,她也快要結婚了!”
翠姿努努嘴:“你仍然關心她,還知道她快要嫁出去了。”
“師,”林明新翻著眼歎氣,“是你自己告訴我,蔡珍納就要結婚!”
“你叫我師?”翠姿曲起食指敲了一下他的頭,“我很土嗎?我像八婆嗎?”
“嘩!總有一天,我被你打到青山。師都很八卦的嗎?”
“我沒有做過師,我怎幺知道?”翠姿拉開他的手,“我要回去了,站在這兒領,像什幺啊?”
“翠姿,你不是生氣吧?”
“難了!拜拜!”
翠姿開門回家:“媽!”
“回來啦!”朱媽媽由裏麵走出來。
“她在忙什幺?”
“你大姐和二姐都在下個月結婚,我怎能不忙?”朱媽媽抹把汗,“雖然是雙喜臨門,但我這個丈母娘可不容易做,你大姊還好,嫁了個美國商人,外國人什幺規矩都不懂。你二姊嫁到陶家,所有規矩照做:過文定、過大禮……”
“媽,看樣子,你可能會更忙!”
“為什幺?”
“我也要結婚了!”
“你?”朱媽媽坐到女兒身邊,“大姊嫁了,二姊嫁了,家裏隻剩下你一個小寶貝,你就留在家裏陪媽,而且三個女兒一起出嫁,我吃不消!”
“媽!”翠姿雙手抱住母親的脖子,“其實,我也舍不得離開你!”
“那就過一兩年才結婚!”
“明新和他媽追著。而且,朱家和林家距離近,我可以天天回來看媽,現在你每天也是早晚才見我一麵。”
“你年紀小,結婚太早了。”
“媽,我不想到酒廊唱歌,那些地方不適合我。”
“不喜歡就不要做,家裏又不是等你賺錢養家。你留在家裏做三小姐好了!”
“不上班,不上學,我每天呆在家裏會悶死!”
“有空跟林明新拍拍拖!”
“不要答應林家的婚事?”
“不答應,我們翠姿不到二十一歲不嫁人。”
“好吧!”翠姿把鑰匙放回手袋裏,“我明天告訴明新,我不嫁了!”
“你去哪兒?”
“去睡覺呀!”朱媽媽一個人在客廳,感慨地,深歎女大不中留。
文欽和秋如、巴利和茱莉、直珍和宏澤、翠姿和明新,大家坐在客廳裏吃提子、櫻桃。
“林SIR……”
“秋如,你還叫我林SIR!”明新笑了笑,“我早就不做你們的老師,現在人人平等。翠姿還打我呢,我已經沒有為人師表的尊嚴。”
“實在不應該叫林SIR,”宜珍不懷好意的笑,“應該叫三姊夫!”
“宜珍,你說什幺?第一個約會的人是你,第一個公開男朋友的是你,第一個和男朋友出雙入對的又是你。如果秋如叫明新做三姊夫,好!她就應該叫宏澤大姊夫!大家說對嗎?”
宜珍滿麵通紅,她是個不善辭令的人:“你……你怎幺說到我的頭上。大姊夫,真驚人,我和宏澤隻不過是同事!”
“啊!同事。就那幺簡單了,”翠姿對宏澤說,“原來你一直對宜珍無意。你隻把她當同事,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她。”
宏澤一口吞下了櫻桃:“就算我想過娶宜珍,但是,現在也無能為力!”
“還嫌了解不夠?每天起碼見麵十八小時。而且宜珍並不高深莫測,她胸無城府,她把什幺都放在臉上。”
“我沒有說不了解宜珍。隻是,我還有一年才畢業,就算要結婚,也要等我大學畢業有工作,有收入。現在我拿什幺養宜珍?”
“宜珍,你都聽到了,也應該心中有數,宏澤當眾向你求婚,不過一年後才能娶你!”翠姿笑嘻嘻笑著說。
“翠姿你要死,專門跟我作對!”宜珍滿麵通紅,要過去打她。翠姿也不笨,她連忙躲到明新身後,把明新推出去。
“宜珍,你不要跟她計較,”明新一邊護住翠姿,一邊向宜珍求情,“她還是很淘氣的!”
“都要做太太了,還淘氣。好!看明新能護你多久,今晚我一定要跟你算帳。”
“秋如!”明新把箭頭一轉,“你剛才好象有話要跟我說?”
“林……”
“叫我明新,我說過大家平等了。”
“明新,那天朱媽媽打電話給我,她很反對翠姿年紀那幺輕就結婚,但是,後來聽說朱媽媽又答應了你們的婚事,你怎樣說服她?”
“我相信我永遠不能說服她,那天媽帶著我去朱家,我一直就是坐著:點頭、笑、懇求,什幺表情、動作都做了,但是,就沒有開口!”
“我沒有見過朱媽媽,”宏澤問,“朱媽媽很凶的嗎?”
“朱媽媽不單隻一點不凶,而且,為人風趣。可是,我一向說話不靈光,去求親,沒經驗,也實在慌。我怕自己越說越糟,我媽就不同,她做了二十幾年校長,常演講,口才了得,她跟朱媽媽說,最適合!”
“兩大巨頭會議!”宜珍說。
“不錯!高峰會議。”
“林伯母怎樣說服朱媽媽?”秋如關心問。
“她們兩個一句來,一句去,我當時心裏卜通卜通直跳,根本聽不進她們說什幺。我真是好擔心,要是說得不好,兩家人鬧翻了,第一個受害人便是我!”
“對呀!”宜珍搶著說,“翠姿要是嫁不出去,她會和你拚命的!”
“死宜珍!”翠姿把一顆提子擲向她的臉上。
宜珍又用櫻桃擲她。
“你們兩位小姐不要吵嘛!”秋如搶了她們手中的“武器”,“我心急著要聽結果。明新,後來怎樣了?”
“我隻聽見朱媽媽說:林太太,我說不過你,女大不中留,翠姿不反對,我也沒話說……跟住兩位老人家討論婚事!”
“翠姿!”秋如跟她握手,“恭喜你!你曾說過,我們四個人當中,最早結婚的是我!但結果第一個嫁出去的是你。希望你好好待明新,不要做淘氣太太!”
“秋如,若是你喜歡結婚,你可以比我更早。”翠姿拍一拍她的手背,“別對我寄予太高的期望……本性難改!”
“你們知道不知道蔡珍納的近況?”宜珍忽然提出來。
“聽說她很苦!”
“她不是要結婚了嗎?”翠姿好有興趣。
“已經結婚了,就因為身為人婦才苦。大家都知道,蔡珍納是不容易動心。她雖然比我們大,但也不足二十一歲。她這次結婚,是因為她遇上一位白馬王子!”
“嘩!她真幸運!”翠姿叫了起來。
“表麵是這樣,那男孩子才二十一歲,年輕、英俊、高大、風度翩翩,而且很富有,真是典型白馬王子模樣!”
“唉!想不到她這樣夠運,不公平。”
“直至蔡珍納嫁過去,才加道那位白馬王子,原來是香港舞男。既然娶了蔡珍納,自然不幹。於是,天天逼珍納回家拿錢。拿多了,家裏自然有意見,偏那白馬王子又愛賭,蔡珍納由娘家拿回去的錢,不到一小時便給他輸掉了。他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白馬王子的心情不好,天天拿蔡珍納出氣……”
“怎樣出氣?”翠姿忍不住問。
“打!天天打!沒錢賭便打、賭輸了又打——蔡珍納被打怕了,現在,她暗中做應召女郎,供養她的白馬王子!”
“唉!”秋如歎了一口氣,“真可憐!”
“這還不算!蔡珍納嫁出去的時候,已經懷了白馬王子的骨肉。白馬王子拳打腳踢,那孩子也沒有了!”
“多幺可怕!”茱莉喃喃的,“男人真是壞,真是恐怖!”
“也不是每個男人都壞!”文欽坐在秋如身邊,把手臂伸過去,搭在秋如椅背後,他一直很欣賞的看著秋如說話,他現在還是剛開口,“巴利就很好,標準的正人君子,他永遠不會打女人、騙女人,靠女人吃飯。”
“還有宏澤和明新呢?”秋如連忙補上。
“當然,宏澤、明新和我。所以,男孩子其實都很好。是那個蔡珍納倒黴,碰上個壞蛋!”
“不是她倒黴,是蔡珍納的報應!”翠姿說著,盯了明新一眼。明新馬上賠笑——苦笑的!
“報應?她不是你們的同學?她很壞嗎?”
“唉,壞死了!秋如沒告訴你們蔡珍納怎樣害我們?害足七年,我們誰都吃過她的苦!”
“唏!秋如,那蔡珍納怎樣害人?”文欽好奇地問秋如。
秋如沒有回答他:“誰要吃由佛羅倫斯飛機運到的雪糕?”
“我要!”宜珍和翠姿搶著。
秋如吩咐傭人把雪糕送到客廳外的露台。
“我們到外麵,晚風吹過來,令人很舒服。”秋如帶領大家到露台。
文欽拉她的腰帶:“你為什幺不回答我的話?”
“四少爺,我是這兒的主人之一呢!你想知道,問翠姿吧,我還要招呼大家。”
吃冰激淋時,文欽果然問:“翠姿,你為什幺說蔡珍納有報應?”
“她做壞事多嘛,她常愛害人、欺負人,現在給男人欺負她、打她,她喜歡玩弄男孩子,現在被那個舞男逼她做應召女郎,反過來被男人玩弄,這不是報應嗎?”
“她年紀輕輕,就那幺厲害?”
“年紀輕?她十二歲已經很壞!”
“啐!真叫人心寒。還好:惡有惡報!”
“這個故事教訓我們不要做錯事。”明新感觸地說。
“林SIR!”翠姿故意氣他,“你有沒有做壞事呀?”
“翠姿,你饒了我吧!”明新一語雙關。
“翠姿,不用怕。做壞事的人,將來都生女兒,沒兒子命的。”
“吉利!吉利!宜珍,你要死了。”
“我又沒說你,關你什幺事?”
“翠姿,”秋如勸住她,“不要那幺迷信!”
“不行!她明知我喜歡兒子!”翠姿跳起來,宜珍先跑出花園,翠姿邊罵邊追了出去。
巴利低聲對茉莉說:“這是好機會,你趕快和秋如談談!”
“秋如!”茱莉鼓起勇氣說,“你們家花園的夜景很美,你願意陪我走走嗎?”
“當然願意!”秋如對文欽說,“吃飽東西別老坐著,你們也找點節目!”
“打桌球!”
四個男孩子擁去遊戲室。
茱莉和秋如並肩走,她很吃力的說:“那天晚上,我實在很對不起你。我……”
“都過去了,還提它幹什幺?”
“你心裏到底會不會恨我?”
“不會!”秋如根本不用考慮,“我們始終是好朋友,我喜歡你和喜歡翠姿、宜珍一樣!”
茱莉難為情地望她一眼:“你會不會鄙視我,覺得我是壞女孩?”
“你並不壞,你隻是受了外國風氣影響。不過,我仍然希望你能和翠姿、宜珍一樣,結識男孩子,正式戀愛結婚!”
“我的確看了不少外國雜誌。”茱莉擺了擺手,“我是非改過不可,否則我會失去我所有的好朋友。翠姿和宜珍知道了會嚇死!”
“巴利對你情深一片,他對你應該幫助很大,不要拒絕他。”
“我和巴利正在嚐試互相適應。一天、兩天,是改不過來的,但是,總算有進步。巴利的確了解我、關心我,同時幫助我。我自己也有信心,我一定會改好的!”茱莉問,“你現在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