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鄭冉雄、赫連闌開疆與鎮北軍十統,都城禁衛軍三統,離火門曹尚以及身邊的秦劙外加斥候尉易仲共十八人。鄭冉雄左側十二座,開疆軍十統在座三人外加一郡都禁衛軍甲統與斥候尉易仲共計五人,右側十二座,鎮北軍十統在座六人加都城禁衛軍二統共計九人。鄭冉雄與赫連闌同聲下令拿下如今改姓為贏的贏勇時,帳內響起十二道拔劍聲,其中八人劍指鄭冉雄與赫連闌。
這陣勢擺出,赫連闌不見絲毫慌亂,唯剩下深深的自嘲,對鄭冉雄說道:“你我終歸比不上大將軍啊。”
“從來不敢奢望與大將軍相比,唯獨你滿腦子異想天開。”鄭冉雄嗤笑說道:“不過你養氣的本領可比大將軍強,若換成大將軍,早拔劍斬了這群白眼狼,瞧瞧這八人,你麾下十統占了一半,噴噴,文德王好長的手,都伸到都城禁衛軍了。”
細數大秦能夠讓輔國將軍與鎮北將軍稱作大將軍唯有一人,已故開疆王秦將王。世人隻知鄭冉雄跟隨開疆王一步一步踏上巔峰,卻不曉得開疆王初任鎮南大將軍之時,麾下十統其中一人名叫赫連闌。
鎮北軍十統之中唯獨贏勇,原先喚作吳勇,最受赫連闌高看,原因在於如今大秦甲統有多少是當初一步一步砍殺而來的,自從分成八國,雖說各國之間時有爭鬥,哪有像之前一般存著奪疆土滅國的心態,大戰之時或許還能勉強做到上下齊心,一打完戰,錦衣玉食門前多有凍死骨的王公貴族就開始爭權奪利,而且胃口不小。試問當年大秦八大將軍麾下有多少甲尉甲統默默黯然退避,有多少連戰場都不曾上過,眼高手低的王侯子弟欣然上任,又有多少經不起甘言厚幣之人轉陣倒戈。若非秦帝力排眾異以法立國,若非獬豸日夜嘶吼,如今秦甲可還有一戰之力?平息了麵上的爾虞我詐,暗藏了更多的蠅營狗苟,總歸是人心不足在作祟。
而大秦七王軍中除開疆軍外,剩餘六軍尉以上武職皆是內定,軍中唯親適任,子侄後輩數不可數,唯獨異性開疆王軍保持原有軍規,以戰功為準。所以三武王中以開疆軍戰力最盛,其餘四文王更不能與其攀比。
“吳勇啊吳勇,你仍然隻有這點手段不成?”赫連闌淡淡說道。賜姓贏?大秦國姓豈是一個區區文德王可隨意胡亂賜予他人的,又豈是此等反複小人可相匹的。都說後浪推前浪,一浪高比一浪。赫連闌搖了搖,有些不屑,若他的腦子能有手腳一半機靈就不會作出如此蠢的行徑。
為了險中得富貴已然死心塌地的八人慢慢向贏勇靠攏,開疆軍三統連同鎮北軍僅剩的一統則站在鄭冉雄與赫連闌身後,斥候甲尉易仲不知所措,終歸還是選擇站在鄭冉雄一邊,離火門主曹尚老神在在令人忽略。秦劙則想站入鄭冉雄一邊,不過發現曹尚似乎心有成竹,也就不妄動。
贏勇看著有恃無恐的赫連闌琢磨不定,猜不透其心勝券在握,或是故作鎮定。常年在其麾下揣摩,難免低他一等。一想帳內十三統,包括自己有九統,其下甲尉已盡數納於掌中,大局已定,足了幾分膽氣,說道:“文德王曾言,若是兩位將軍願意歸順,將來大事一成,便能裂土封王。”
“好大的手筆。”如今這天下還不是文德王的就想著給人裂土封王了,赫連闌不屑一顧,卻還是開口問道:“文德王許你有何好處。”
贏勇不加思索脫口而出:“劙城開疆王位。”
“放屁。”饒是性格一貫溫和的秦劙也勃然大怒,麵色譏諷說道:“就憑你?勉強能算上狡兔死走狗烹的那一條狗而已。”
贏勇麵色發青,沉聲道:“小子你找死。”
“開疆王位?那不知所謂的什勞子文德王與你一般反複無常,一邊讓自己兒子領軍昗郡,一定是接應三蠻赤炎騎引狼入室送了昗郡,又許諾你開疆王位。”秦劙放聲大笑道:“你豈會不知,開疆王封地劙城下七郡,其中一郡名叫昗。”
“王爺運籌帷幄豈會不曉得此乃引狼入室,待王爺登上帝位便會驅逐三蠻,你這等無知小兒豈能參透其中道理。”贏勇反擊道。
“大道理小道理說穿了無非就是權宜之策,能招順輔國與鎮北兩大將軍就順手把蠻族赤炎騎賣了,若是不能文德王世子必定送出昗郡,在於你裏應外合滅了兩位大將軍,奪了雎鎮,螭郡便是嘴邊之肉,垂手可得。真可謂處心積慮,無所不用其極。”瞅著埡口無言的贏勇,秦劙聲嚴厲色道:“身為臣子犯上作亂為不忠,本姓贏出賣國土為不孝,引異族屠戮百姓為不仁,與三蠻合謀瞬息做好出賣盟友的準備為不義。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何以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