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曹尚輕哼一聲。
天下竟有如此俊美男子。
這就是大秦最強八人之一坎水門主葉知水,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透澈明亮的雙眸蘊著無窮的吸引力,挺拔的鼻梁,星劍的眉,看似柔弱的身體卻為他增了幾分書生氣息。
秦劙仔細看著眼前這位被曹尚稱作葉知水的男子,愈發感覺一股熟悉,偏偏記不起來。
葉知水不以為然,說道:“曹門主可否退避一步?”
“你可否退?”曹尚輕嘲道:“你我二人既然在此,就必有一戰。”
“今日出手便是錯,可曾經許諾過文德王此生為其出手一次,若食言,便是一錯再錯。”葉知水輕輕一揮,一把劍出現在手中,說道:“得罪了。”劍身晶瑩碧透,水光瀲灩,往前輕輕一劃,淡淡說道:“急湍甚箭。”
以水化箭,猶如天幕,朝著曹尚潮鳴電摯而去。
“借我三千朔江水。”葉知水雙手結印,輕叱道。曉得之前微末計量對付他人或許可以,對麵可是同等境界的曹尚,雖說水火之間前者占了先天優勢,但偏偏曹尚如今被殿主烏商譽為奇士殿中除坤地門主外最為容易升為聖衍之人,不得不謹小慎微。
曹尚微微蹙眉,開口一喝,一道火光卷長龍,盤旋在頭頂。左手捏一手印,長袍擺動,用出了一招秦劙見過的風助火勢,將葉知水的水箭蒸發殆盡。
一劍破空而來。
手持離火劍的曹尚,頭頂火龍寬大了一圈,看著葉知水狂濤怒吼的三千朔江水,紋絲不動,口中低語:“水火不相容?”
“去。”曹尚輕聲道。
滋。一聲兩聲,接連不斷傳來。隻見曹尚的火龍一圈圈變小,最後掙紮一下消失在朔江水中,由於火龍的消失,三千朔水凝成一條水龍。
曹尚似乎不太在意,輕念道:“生。”
離火劍飄在上空,劍身四周圍繞的天火慢慢分散,變成了七條火龍,火龍之間互相吞噬直至剩下一條,比曹尚之前頭頂上的足足打了百倍,張口衝向朔水而化的水龍,似要一口吞噬。
水龍與火龍你來我往不斷糾纏。
此時半空中開出一門,一道身影跨步而出。之間那人雙手一握,水火二龍迅速變小,被其抓入掌中,口吐一字:“歸。”二龍消失不見。
曹尚愈要發怒,那人動了動嘴唇五聲卻又語,曹尚與葉知水麵色一變,隨其踏入門內。
比起上空大秦奇士巔峰對決的淺嚐輒止,地上更為慘烈,屍橫遍野。
騎在遼馬上的鄭冉雄抹了抹麵上鮮血,赫連闌用手上臂甲擦了擦長劍,相視一眼。赫連闌剛一開口,鄭冉雄搶先說道:“還是你去吧。”
赫連闌自嘲笑了笑道:“怎的就不能換你一次。”
鄭冉雄大笑道:“老子乃是大秦軍輔,又是輔國大將軍,北方戰事都是老子做主。”
赫連闌陰沉著臉,說道:“三千奇士若在此戰雖仍然會敗,想來贏璟也不會好受。”
鄭冉雄仍然笑著,說道:“劙城比你我的命都重要,何況大將軍的家底這九年來讓你我敗了不少了,要是連王府都沒了,下去得挨鞭子了。”
赫連闌也笑了起來道:“大將軍的鞭子想來你也有些懷念了,不過這事能成麼?”
鄭冉雄麵色陰沉下來,說道:“守是肯定守不住了,不過在外還有十統,最起碼要給都城那些人拖延一些時日。”隨即笑了起來道:“把我兩位侄兒帶走,我可不想在死後還讓那位侯爺與王妃衿挖墳鞭屍。”又對一直在身邊寸騎不離的宋芣苢說道:“你帶五騎一起走,一直往南走,三千奇士會在哪裏接應。”
宋芣苢笑著搖頭。
“等給老子報完仇,在來下陪我。”鄭冉雄怒道。
宋芣苢艱難點了點頭,與赫連闌悄悄退下身子,在秦甲中尋到同樣滿身鮮血的秦劙與羋叒,一人扯過一個,隱藏在騎甲中,等最後一輪衝鋒,便趁機逃離。
“豎矛。”鄭冉雄大吼。原本不足三十萬的秦甲經過一番廝殺之後僅僅剩下不到五萬,步甲之中盾甲與弓甲在對方騎甲衝鋒之下所剩寥寥無幾,剩下開疆軍一統騎甲十萬也僅有不到三萬,盡數負傷。最為重要的三千奇士殿奇士在大戰開始前就被鄭冉雄下令悄然離去。
“願我大秦永世昌盛。”鄭冉雄嘶吼一聲。
願我大秦永世昌盛!
秦甲衝鋒撕殺呐喊聲不絕於耳,秦矛而至,鏗鏘不斷,錯身便分生死。
大局已定!
文德王贏璟閉眼低語:
陰風烈烈,漫天黃沙卷焦旗。
漫漫沙石,幾堆黃土裹枯骨。
滿目瘡痍,多少孤家喪子哭。
苦苦苦!
興也苦,肆處惹烽煙,何家男丁擂戰鼓。
亡也苦,新生家國恨,不憐疆外戰死骨。
一男附書至,二男新戰死。
人如鴻毛輕,命如芥草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