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精神抖擻,像三天沒見肉的惡狗一樣用步槍和凶狠的表情將巴勒斯坦人推搡到他們劃定的警戒線後麵去。令他們沮喪的是雖然這些平民非常合作的聽從了他們的命令,但那種不緊不慢不卑不亢的態度真叫人覺得他們其實對士兵手中的自動步槍毫無危懼,隻是抱著一種看馬戲的態度這才聽從安排,退到線後。問題的關鍵在於:誰是這場戰爭的主導者?以色列士兵擁有坦克和自動步槍,巴勒斯坦人則擁有牙齒和手臂,這似乎是一場不平衡的戰爭,但……有時候也並不是如此。特別是當你周圍站著上千個巴勒斯坦人的時候。人絕對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容易被槍打死。
兩隻裝在卡車上的高音喇叭用阿拉伯語衝著群眾大吼大叫道:“我們是以色列陸軍,我們奉命拆除卡爾奎爾市坎伯大街155號住宅樓,作為對居住於此的巴勒斯坦人哈桑?塔威爾和庫白衣莎?塔威爾向以色列平民發動自殺性攻擊的反擊。我們將采用爆炸拆除法,所以請圍觀者站在安全線以外,如果樓內還有居民,請在聽到廣播後十分鍾之內撤出樓房。重複一邊,如果樓內還有居民,請在聽到廣播後十分鍾之內撤出樓房。如有意外,以色列陸軍概不負責!”
這廣播一刻不停的播放了十分鍾,沒有人從房子裏走出來。於是那些從卡車上下來的工程兵們背著他們的法寶端著步槍進了樓。塔威爾一手支撐著歪坐在箱子上的父親,怨恨的瞅著這些興高采烈的工程兵——他們因為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次可以毫無顧及的大展拳腳的機會而顯得得意洋洋。塔威爾覺得自己頭痛的就好像要休克了——這就是那種你熟知的頭痛:當有一個陽光很足的中午你在大街上行走,旁邊都是穿梭的行人,突然你會頭昏眼花,原本熟悉的高樓大廈搖搖欲墜,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接著那陣頭痛就偷偷從你的褲管爬了上來,順著脊柱爬上後腦勺,從那裏狠狠的紮進中樞神經。然後它就變鈍了,長出了倒鉤,無論你怎麼使勁往外拔也拔不出來,你永遠也沒有辦法把它拔出來,因為它已經生了根,變成了神經網絡的一部分,甚至是意識的一部分。你隻能不斷的用麻醉劑來麻醉它,但絕對沒有百分之一百的……
你現在是在卡爾奎爾,坎伯大街,自己的家門口,混蛋!在你的身後是你六十歲的媽媽和五歲的侄女,你身邊扶著的是你昏迷不醒的爸爸,所以別他媽昏倒,別他媽大喊大叫,別他媽留下一滴眼淚,別他媽皺一下眉頭!別他媽的!!
但是頭痛,有一把帶著毛刺的小鋸正在一拉一拉的鋸著頭蓋骨,頭痛。一些藍色的混蛋正在爬上爬下,準備炸掉我的房子,我的母親和侄女正期盼的看著我,我的鄰居也是。還有這些陌生人——他們聚在一起難道不是為了看看烈士哈桑的哥哥怎麼不顧一切的保護自己的房子嗎?毫無疑問,隻要他帶頭向以色列人發起衝鋒,然後倒在槍口之下,那麼這些人也一定會被他調動起來,奮不顧身的吞噬掉以色列人。他們當然會成功,即便是付出很大代價。所以現在一切都取決於你,混蛋!隻要你站起來,向以色列人,衝鋒。不必在乎什麼哈馬斯有沒有為你準備好住房,不!你不該要那東西!你是一家之主,你能為家人準備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