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個時候年紀小，能記得的也就那麼點。在我的記憶中，父親對母親是百依百順的，母親就像是公主。”
“是啊，振南很愛書悅。”提起往事，高謙澤的眉眼間也染上一抹悵然，可說話的語氣卻是篤定的。
溫振南對沈書悅的愛，那是身邊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溫濡就等著他這句話，稍微斟酌後，她才淡笑著說：“那母親呢？她應該也是愛父親的吧？”
她話語中的質疑，讓高謙澤的表情起了微妙的變化。許是職業的通病，他的心思要比普通人更為縝密。溫濡能這麼問，是不是代表著她聽到或者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溫濡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茶杯，她細心的覺察到高謙澤身體的緊繃，還有對她的警惕。
她已經從秦婉那裏證實，沈書悅並不愛溫振南。可她不理解的是，既然母親另有所愛，當年又為何會答應嫁給父親？
想到這裏，她突然意識到被自己忽略的一點，那就是母親並不是自願的，而是……被迫！
溫濡隻覺得一股無法言語的悲涼，從心髒深處迅速蔓延開，她輕輕喘了口氣，等著那股錐心的刺痛稍微緩解了一些，才試探著開口，“高叔叔和父親感情好，那自然認識秦婉阿姨吧！”
“……她現在還好嗎？”
“秦婉阿姨去世了！”溫濡皺著眉，盡量穩住情緒，“那段時間我待在美國，從秦婉阿姨口中知道了一些事。”
後麵她就沒再繼續說，而高謙澤握著茶杯的手指明顯收緊，眉心擰了一下，說話的語氣卻不見絲毫慌亂，“秦婉和書悅感情好，我去你家時，見過幾次，沒想到她……”
他的眼神太複雜，溫濡還來不及去細究，他便已收斂好情緒，眼中一片清明。
就像是他得知秦婉的死訊，語氣雖是惋惜，但反應卻很平靜。
正常來說，聽到一個你身邊熟悉的人的噩耗，都會有些震驚，而不應該是平靜。
溫濡心下疑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可她又說不上來。晃神間，那邊的高謙澤已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
也正是他今天約溫濡出來的主要目的。
“二小姐，老先生的意思還是，希望你能進溫氏。”
說完，他就從隨身帶著的公文包裏，抽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文件，遞到溫濡麵前，看到上麵的“股份轉讓”幾個字，溫濡愣了愣。
許是潛意識裏已經猜到了什麼，她坐著不動，沒有伸手去接。
然後高謙澤挑明，“這是振南生前的股份，因為小姐年紀太小，所以股份就一直由老先生保管。老先生計劃的是，等你畢業後就進溫氏，可小姐不願意，老先生也不舍得真的逼你。但如今……”
說到這裏，高謙澤就停下來，他的眼眶微微發紅，應該是想到了什麼人，沉默了一會，他才認真的看向溫濡，語氣是少有的嚴肅，“洛洛，你也該長大了！”
他叫她的小名，是以長輩的身份，同時也是親人。
有些事旁觀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