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動了動身子,將腰挺正了一些,他沉著臉道:“把他們帶上來。”

隨著皇帝一聲令下,幾個侍衛壓著兩個人往祭天台上走。

待得兩人跪在皇帝麵前了之後,皇帝沉聲道:“把頭抬起來!”

侍衛們將那兩人低垂的頭強行抬了起來,待看清楚他們的臉,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融雪,你怎麼會在這裏?”申國公瞪大了眼睛驚訝不已。

然而趙融雪麵色蒼白,雙目無神,一看便知已經被大刑伺候過,她眼神呆滯沒有焦距的抬著頭,一語不發。

“融雪,融雪!”申國公衝過去捏著趙融雪的肩膀,搖了搖,她卻還是毫無反應。

“趙甌江,你可知道旁邊的人是誰?”皇帝指了指跟趙融雪一起被壓來的人。

“老臣,不知”趙甌江看到這樣的趙融雪心痛不已,一陣悲憤之情油然而生。

皇帝擺了擺手,隻見壓著他們的侍衛將一隻飛鏢以及一塊腰牌丟在了地上,那隻飛鏢正是當天打入皇帝龍攆的那隻,而腰牌上則清楚的刻著全司兵營副將劉同芳。

腰牌入眼的那一霎那,似有一道驚雷從天劈下,直入頭頂,讓趙甌江震驚得忘了反應。

全司兵營屬於申國公府的管轄範圍,是次子手下的兵營。他知道當時趙元明為了救他,將全司兵營的虎符交給了沈雲卿。

但是私下裏交易兵權本來就是重罪,因此這種事情雙方都不會聲張,所以交出虎符的時候,他們也沒有留下什麼憑據。

如今要說出全司兵營虎符在沈雲卿手上的實情,無證無據,任誰也不會相信,再者,私下交易兵權也是大罪,左右都是罪,他申國公府這下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趙甌江心裏想清楚之後,一股交雜著恐懼、憤恨、不甘的情緒湧上心頭。

此時皇帝又道:“這支飛鏢出自全司兵營,朕派人去查的時候,恰好在泰山行宮外找到了全司兵營的士兵,經過仔細辨認,他們正是當日襲擊朕的黑衣人。而趙融雪正是在全司兵營的駐紮地裏找到的。”

皇帝每說一句,趙甌江的臉色就難看一分,站在一旁的太子也不住的顫抖著,抓緊了袖子下的拳頭。

“當初趙融雪刺殺朕的案子還沒有審清楚,朕念你趙甌江勞苦功高,身體不適就暫且先緩著。沒想到連刑部大牢都關不住她,如今又帶兵來行刺朕,這叫朕還怎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皇上,您…”趙甌江剛剛想要說話,卻被皇帝生生打斷了,他怒道:“朕誤會了嗎?”

趙甌江撲通一下跪了下來,他還未開口,隻見他的衣襟裏掉出一本明晃晃的手諭。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本手諭之上,卻沒有人注意到朱砂正懶洋洋的從趙甌江的衣襟裏爬出來,完成了推手諭的任務,它得意的爬回到沈雲卿的衣袖裏。

“這是什麼?撿起給朕看一看!”

皇帝接過地上掉出來的手諭,打開一看,臉色越來越難看,青筋暴起,正釀起一場巨大的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