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一片朦朧,如霧繞林間,紗係美女身,飄飄渺渺,恍恍惚惚,想看清她的真相麵,越是想看清,越是無法看清。田間小道,翠綠雜草,生機逢勃,草尖葉邊,懸掛晶瑩露珠。微微震動,水珠掉落,沒入泥土,轉眼不見。比生命更脆弱。
這條S形的碎石大路,是村子裏第二條大道。除了便賣店那條通向大公路的碎石路之外,這一條是村子裏惟一的碎石路了,是通向鄰村公路的。
劉洋一個人,遠遠的將大黃、嚴美雲和江青梅甩在後麵了。大黃雖有四條腿,速度能趕到劉洋,可是,它跑快了,常被江青梅罵。大黃不敢放肆,隻得陪著她們倆人。
她們倆人,很少這樣長跑。尤其是江青梅。讀書的時候,校內運動雖有,卻沒有這樣長跑,一口氣堅持30分鍾以上。不途沒有任何的休息。
從第20分鍾後,她的體力就不行了。嚴美雲還可以,在學校裏常參加活動,平時也常常長跑,怕她體內餘毒未盡,體力沒有恢複,陪著她,慢慢的跑。
劉洋扭頭一看,不見她們倆人的麗影了,隻有大黃,站在路中間,不停的東張西望,偶爾去路邊咬食不知名的小草,偶爾抬起後腿,對著樹根或是雜草叢中灑尿。
抬頭看看前麵,離此大約50米處,有一片小小的樹林。劉洋對大黃招了招手。大黃輕嗚幾聲,四蹄飛揚,如同一道黃色的光團,飛快的奔了過去。跑了不到10米,後麵大約100米之外,響起江青梅氣呼呼的低吼聲。大黃不甩她了,以同樣的速度,高興的向劉洋奔去。
劉洋張臂抱著它,輕撫它柔長的頸毛,在它耳邊低語了幾句。大黃嗚咽幾聲,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雙手,轉過身子,沿著來路,奔騰回跑。衝過江青梅倆人身邊時,江青梅大聲呼叫,大黃充耳不聞,繼續向家裏衝去。
江青梅氣的直跺腳,氣呼呼的說,從今天開始,她不要它了,將它送給別人。最好是送進屠宰場,殺了賣狗肉。
嚴美雲探頭向前看了看,打趣的說,“梅梅,你舍得,有人可舍不得。”
“這大壞人,真是奇怪!好像什麼都懂,連狗都聽他的,真氣人。”江青梅氣憤憤的自語,說她喂大黃三年了,劉洋和大黃認識不到三個小時,就跟著他屁股後麵轉。這世道真是太離譜了,連狗也這樣勢利。
嚴美雲開心笑了,逗樂的說,她也別數落大黃了。她也好不到哪裏去,相識不到兩天,一顆心全係在別人身了。恨不得現在就做她的新娘。
“瞎說。”江青梅雙頰通紅,嬌羞的低下了頭,蒼白的反駁,表示她隻是喜歡,並沒有想過要做他的新娘。
“得,我瞎說。”嚴美雲挽著她的右邊胳膊,感覺手臂有點涼,關心的問,她冷不冷?
江青梅身子微斜,把頭枕在她的肩上,有點迷茫,像是在問嚴美雲,又像是自言自語,“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傻丫頭,你愛他就行,何必管他是什麼人呢?”嚴美雲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感歎的說,對於他的家世,他隻是一言帶過。將劉洋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最後,她肯定的說,他的家世,絕不像他說的那樣簡單。不過,這沒有任何關係,隻要他愛她們,那就足夠了。他行事雖然不拘小節,但在大事方麵,極有原則,絕不是一個壞人。
江青梅一字一句的,將這些話全記在心裏,微微仰起頭,羞澀輕問,“姐,你說,還有女孩子喜歡上他嗎?”
嚴美雲微怔,側頭看著她,舉起右手,輕撫她的烏黑長發,微笑說,這隻是開始。將來會怎樣,誰也不知道。別的不用擔心,隻需緊記一點,用心去愛他,不要傷害他,永遠不要。
江青梅一怔,站起身子,不解的問她,為何要強調“永遠”二字?嚴美雲輕歎一聲,傷感的說,他曾經愛過、傷過,看情形,傷得很深。那是他的初戀,他很愛她。可是,她卻背叛了他。
江青梅俏色變色,不安的問,他會不會在尋她的影子?將她們倆人當作了替身?嚴美雲神情微暗,用力的點頭,失落的說,極有這種可能。但不管這是真是假,她已經決定了,會堅持到底,用真心、真情和行動去打動他,用愛去撫平他的傷口。最壞的打算,就算是悲局結束,她也無怨無悔。今生惟他,絕不再另作選擇。
江青梅迷茫了,傻傻的問她,為何會愛得這樣深?嚴美雲的回答,聽著似乎有點矛盾,卻是大實話,而且非常的感人。她喃喃的說,他是一個值得愛的人,值得她用一生去愛,用所有的感情去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