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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已經來了?”“哦,我想我敢用自己的腦袋來給先生您打包票,如果這回這個性格惡劣的臭小子不是您要找的人的話我的腦袋就隨您處置了。”“我希望你的腦袋還能夠好好的長回到你的脖子上,王先生。”

我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裏,直到聽見了走廊上傳來兩個人對話的聲音。剛開始我還下了一跳,不過我立刻就認出了那個羅嗦的男人的聲音正是剛開始自己誤認為是醫生的男人,而另一個習慣於每一句話都說的像是嘲諷一樣的男人指不定就是我的醫生,我好奇他們的對話,但是我的漢語水品僅僅隻能夠聽懂他們說的什麼“來了”“性格惡劣”“王桑”極個別的生詞,加上他們的語速很快,我還沒有好好消化完整句話的意思他們就已經說完一段話了。我想我來中國之前的那段時間應該好好在家裏看看漢字練習一下自己的聽力,而不是在那段時間裏整日坐在房間裏對著自己的畫板為考慮畫什麼而發呆。那樣的話,起碼我還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活在恐懼之中生怕那些人會加害於我。

谘詢室的木製門板幾乎是被人用想要將它拆下來的那種力道踹開的,我深呼吸了一下盡力將自己麵上還未成散去的恐懼的表情恢複成麵帶微笑的樣子,從容不迫的站了起來,緩緩地回過頭去看自己的心理醫生,同時也是我的買家。

他的樣子和我想象中的截然相反!那是一張怎樣精致的臉我想我無法冷靜的描述出來,他的五官簡直像是雕刻家一點一點雕刻出來的那般美好而精致!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中流動著我看不懂的一些情愫,但是這顯得他的眼睛更加漂亮了!鼻梁高而挺,標準的歐洲人的鼻型,但是配在他這張亞洲人的臉上經一點違和感也沒有,唇形也漂亮的無法描述。特別是他的皮膚,那樣的皮膚光是看起來就覺得很不錯的樣子,我討厭顏色,但是我想這大概是我見過的最棒的人體的顏色!這個人,就像是一個漂亮而精致的人偶!

——是的,人偶,隻有這個東西能夠形容他的美了!雖然是很抽象的比喻,但是聯想一下精致的bgd娃娃,我的麵前就有一隻活著的bgd娃娃!這叫我怎不感到驚訝感到振奮!

說實話的,比起繪畫,我更感興趣的是製作人偶,但是我卻並沒有那樣的天賦,隻好將對人偶的熱情投在繪畫上,讓畫來表達我苦悶的心境,但誰知我的畫風卻是怎麼也不被老師所認可,也就隻好在良莠不齊的p站上發表自己的畫作,直到這男人買走了我所有的畫。

我壓抑住自己的激動,故意裝成一副無知的樣子,指著畫去問他:“先生,您這些畫是從哪裏來的?”

老實說容貌這東西的確會給人加分,就比如我上一刻還沉溺在被人騙到這裏來的恐懼之中,這一刻便是變成了一個毫無名氣的畫家遇見自己的忠實的粉絲的那種小心翼翼地壓抑著自己的心情激動的那種感覺。“嘿,”我想“既然是我的粉絲,那麼就算是把我騙到中國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事情嘛,別人的粉絲還會因為想見他而跳樓呢,我的粉絲這還算是正常了不是?”想到這裏,我的嘴角又上揚了幾度。

男人先是一愣,然後輕笑一聲,走進屋子裏來,順手就把門甩上了,也不忘卡上了小鎖,任憑外麵的人在拍門拍個不停,他走到我的麵前,微微抬了抬下巴:“怎麼,你對這畫感興趣?”

“對,是的,我對您是如何得到這畫的非常感興趣——您喜歡這畫嗎?”說到最後的時候我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膽怯。誰都想要自己的東西被承認不是,我也一樣。

“不喜歡的話怎麼可能會買下來呢。您說是吧,teddy,或者是我的病人——北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