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扶著牆慢慢站直了身子,拭去了眼角因為痛苦而流下的淚水,心裏卻是亂成一團,段明軒逼自己打掉這個孩子……
纖纖下意識的將一手捂在腹間,那一刻,好像隱約感受到肚子裏的孩子脈動了一下,好像這時候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已經有了心跳一般的微微跳動了一下,那樣的微弱,又讓人心顫著。纖纖學過醫學,知道正常情況下需要懷孕20周也就是五個月左右才會有胎動,可是,那一下,纖纖真的感覺到,他好像動了一下,真的好像動了一下,就像在提醒著纖纖說:媽媽,我也有生存的權力,媽媽……
那一刻,纖纖腦海裏忽然憶起之前那個讓自己放棄的孩子,憶起那個在雨中的一地鮮血,想到要將這個孩子又化成一團血水流出,隱約中,纖纖感受到自己的淚意向上湧來,那一瞬間,纖纖心裏閃過一個決絕的念頭,一定要保護這個孩子,自己一定要保護這個孩子。
纖纖眼眸向上轉動了一下,強壓下淚意,然後抬起頭,望著段明軒,一字一頓的說道:“不,決不。”
段明軒凝視著纖纖,嘴角慢慢揚起一抹冷絕的笑意,淡淡說道:“你認為你可以選擇嘛?”冷冷的哼了一聲,提聲說道:“來人啊,把納蘭纖纖帶下去。”
纖纖掃了一眼應聲衝入門內的侍衛,冷冷的一笑,望著段明軒說道:“沒有人可以逼我做這件事,除非我死了。”然的看著侍衛淡然的說道:“前麵帶路吧。”
侍衛長看了眼纖纖,又望了望段明軒,這個侍衛長從段明軒還是南理國太子的時候就跟隨在他身邊隨行,自是知道這纖纖與段明軒當年的關係很是不一般,此時雖然起了紛爭,但還是不敢對纖纖太過放肆,若是別人觸怒聖顏當然是帶進天牢,日後再說,可是這個人是納蘭纖纖,且不是納蘭大人是帝師,納蘭夫人是國主的嫡親姨娘,單是纖纖與段明軒的關係,也不得不好好處理,以防日後給自己添來禍事。於是,侍衛長居然上前一步,小意的向段明軒請示道:“陛下,是否先將納蘭氏囚禁在宮裏?”
段明軒下意識的喝了人進來,說把纖纖帶下去,實在是怒極所為,現在讓人一問,還真不知道該把纖纖放到那裏去好。天牢?段明軒心裏立時否定了這個念頭,那丫頭身子骨不好,好像還真隻有放在宮裏,也罷,呆會就讓太醫去準備好墮胎藥。想到這裏段明軒心裏怒意更勝之前。雙眸中有血色更烈,就好像紅的可以滴出血來一般,段明軒雖然心下有了計較,但眼眸卻動也不動,隻是沉著聲音說道:“好,就把她囚禁在韻秀宮。”
眾人眼眸中都閃過一絲異色,但還是沒有說什麼,便帶著纖纖離開。
韻秀宮是太子妃居住的宮殿,過去的太子妃大唐的公主便是在這裏一直住到段明軒登上帝位,才搬往皇後居住的鳳鳴宮。
纖纖走出門,隻聽到段明軒在殿內吩咐著宮人“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之後的話卻是因漸行漸遠沒有再聽清了,不過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話,纖纖心裏悶悶的哼了一聲,早知道會變成這樣,自己當初就不該回南理,隻覺得無處可去,想到這裏是自己的家,就奔著來了,何曾想過,自己已為人婦多年,這位新任的南理國主卻還是對自己念念不忘,不知道該不該歎一句,人間自是有情癡…….可惜,自己早就不是他心裏依依念念的那個人了……
納蘭浩在偏殿等候了良久,卻隻等到一個宮人來報道:“陛下看納蘭纖纖身子虛弱,不忍讓她來回奔波,就留著納蘭纖纖在宮裏稍事休養一陣,也好讓太醫來為之調理。”
納蘭浩放下手中的茶杯便下意識的想要摸劍,直到發現原來掛劍之處早就是空空如也,才醒悟自己的劍在宮外就解下來了,眉頭皺的更緊,氣極之下“嘭”的一聲,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看著一屋子內侍都有驚詫的目光盯著自己,納蘭浩才醒悟起,自己所為不妥,不論段明軒留下纖纖所為何事,自己在這裏發脾氣卻是再於事無補的,不如好好相求,先見見段明軒再問清楚的好。
納蘭浩想到這裏有些尷尬的收回自己剛才拍的生響的手掌,露出一個自以為還算是友善的笑容,望著來報消息的內侍說道:“那我要求見陛下,請公公帶為稟報。”
那個內侍卻是淡淡一笑說道:“陛下早就料到納蘭公子有此要求,陛下讓轉告納蘭公子,公子外出多年,今天還是請公子早些回府與納蘭大人共述天倫,過些日子會再召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