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貳.戒(1 / 2)

我親愛的Kevin.把我擊倒後,送我到醫院.

我該感謝他還是憎恨他.

眼淚不斷地往外湧.我抬手想要撥開Kevin的手.不想看見他,不看他.抽起手時手背突然疼了一下,尖銳的刺痛沿著手背一直傳到肩膀,頭也是木木的疼.

別動,在打點滴.Kevin的聲音平穩聽不出波瀾.我想他此刻仍是麵無表情的.他永遠都是麵無表情的,即使在做

愛時,肉體的感官攀越到了愉悅的頂端他仍是那樣木木的表情.甚至沒有看過他的笑容.

好.我不動.我想喝水,你去給我倒杯水.我說。冷掉的眼淚流過太陽穴爬在頭皮上浸濕了一小片鬢發.Kevin的手指也是濕的.他這樣毫無距離的接觸到我的哀傷,會不會能夠體會到我此刻心情.

片刻,我的眼睛上一輕,Kevin抬開了手,我聽到床邊站起身的聲音.他去倒水.緊閉的眼睛又有眼淚流下來.我說了不想看見他.

他回來後應該會看見我從手上脫下來放在床頭櫃上的戒指.

踢踏的腳步聲從遠處而至.停在我的床前.水杯輕輕放在床頭櫃上的聲音.

沉默.

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談.任他站在病床邊.不管他是否感覺驚訝或尷尬,我不想說話.

可是又期望他會問出來.

問出來,使我能夠決然地回答他,告之我們之間可以say

goodbye,無論從時間還是從感情上來說,都已經累積到我們不能背負的程度,不如散場,各自回家吃飯喝茶.我總覺得自己似乎無賴小醜,不依不饒死死糾纏他,如今撕破麵目,如何不是咎由自取.

為何脫下來?Kevin站在床邊問我.

事已至此,我說,仍是倔強不願意睜開眼,已經是束縛.我不想同你說話.

半晌,無動靜.

左手被拿起來時我突然反應過來,快速抽回手,那個金色的圓環堪堪觸到我的無名指.睜開眼睛,我看見Kevin一臉慍怒看著我.

你不必這樣對我.我說,你看就算昨晚在酒吧我仍是沒有強迫你為我做任何,現在你又咄咄逼迫我.語氣冷冷.

原來你是在記恨酒吧裏的事情.Kevin開口,假若不是我,此時你怕已經躺在太平間.

那又是誰使我落到現在的境地?我緊緊盯著Kevin眼睛,他別過臉不看我.片刻之後,忽然彷佛發瘋,把戒指往我臉上擲來,又拚命揉我的臉,甚至不管我仍是在打點滴.之前的冷靜完全不見.

放開我!放開!我的視線完全被阻擋,但是仍然可以聽見臨床病人的驚呼聲.以及Kevin口中宛如瘋魔的呐呐自語.他說,收回去,它已經是你的,這麼長的時間,長在你的身體裏……

瘋子.我幾乎被蒙住了整張臉,有人按了護士鈴.身上猛然一輕,Kevin的瘋狂如剛發作時般突然停下.他頹然坐回床前的椅子上,口中喃喃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輕輕地噓氣.sui對不起,是我太激動.Kevin低著頭,寬大的肩膀垂下來,我看見他的側臉.平坦的眼瞼睫毛美好,眉毛張揚似乎初夏的陽光放肆.多美好的一張臉.

可是那枚戒指還在我的身上.

sui.原諒我.

原諒你.誰來搭救我.無力躺在床上.Kevin,我無法繼續承受你這樣忽冷忽熱.似乎我是你豢養的貓狗,高興時給點愛,不高興時也可以當做沙袋.Kevin,即使是貓狗也會選擇是否願意親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