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獎懲(4)(1 / 3)

賞賜本身也要節約

唐德宗時,長安發生兵變,德宗流離失所。路上有人進獻瓜果,德宗打算授予散試官,為此向翰林學士陸贄谘詢。陸贄上奏說:“爵位的授予,通常應當遵循慎重和珍惜的原則,不可以輕易使用。(爵位恒宜慎惜,不可輕用。)因進獻瓜果而授官純屬小事一樁,然而影響卻很嚴重。對於他們隻可以賜予錢帛,不應當用官位來酬謝。”德宗說:“試官隻是虛名,無損於事。”當時有職事官、散官、勳官、爵號的區別,掌管實務領取薪俸的隻是職事官。聽了德宗的話,陸贄接著上奏說:“今天的弊端,就在於爵位的價值過輕,應該想辦法提升它的分量。即便如此,仍然擔心它不能有效發揮作用,現在反而自輕自賤,拿什麼去激勵人!如果進獻瓜果的人也授給試官,將士們一定會相互說:‘我舍生忘死才獲得官位,這些人卻因為進獻瓜果也同樣封官,國家把我的身體和生命等同於瓜果了。’把人看成草木,誰還為國家賣力呢!”(《資治通鑒》卷230)

賞官的危害

唐肅宗就賞官問題征詢李泌的意見。

李泌說:“古時候,官職任命給有能力的人,爵位封賞給有功勳的人。漢魏以來,雖然采用郡縣製,但對功臣則賞賜土地,可以傳給子孫,直至北周、隋朝都是如此。我大唐建立之初,因為尚未取得函穀關以東廣大地區,賜封的爵位大多隻是一個虛名,為了保持一致,那些享受實封的人,也隻能享受他們封地上所征收的絲織品與布匹而已。貞觀年間,太宗皇帝想要恢複古代製度,由於大臣們有不同的意見而沒有實行。因此賞賜功臣一般是委以高官。用官職賞賜功勞有兩種危害:如果才不堪用就會誤事,如果權力過重則難以控製(非才則廢事,權重則難製)。”(《資治通鑒》卷219)

不以關係賞官

唐宣宗很孝順,服侍母親鄭太後非常上心,為了便於見麵,朝夕奉養,他沒有像別的皇帝那樣與太後分別居住在不同的宮室,而是跟母親住在一處。宣宗的舅舅鄭光曾經擔任平盧節度使、河中節度使,宣宗跟他談論治政,鄭光說不出什麼,宣宗對他的鄙陋淺薄很不高興,便不再讓他出任外官,留在朝中供職,以便經常給予指教。母親鄭太後幾次跟兒子念叨鄭光貧窮,想讓宣宗放他到地方做官,宣宗賞賜給鄭光許多金帛,始終沒有答應母親的要求。

牛叢出任睦州刺史,入朝向宣宗謝恩,宣宗賜給他紫色衣服。牛叢說:我身上現在穿的這件緋衣是刺史的標識。宣宗說:那就再賜給您一件緋色衣服吧。宣宗很重視代表官吏身份和地位的官服,並且十分珍惜它,有關部門經常預備緋衣和紫衣好幾套跟在宣宗後麵,以備隨時賞賜,但有時半年也用不上一件,所以當時人均以穿緋衣、紫衣為榮耀。宣宗特別器重翰林學士,然而每有翰林學士升遷,宣宗一定要核查任官的年月,看是否符合條件,避免近臣額外得到官職情況的發生。

宣宗身體不適,吃不下飯,很是憂煩。召醫工梁新診治,幾天便恢複了正常。梁新要求賞賜自己一個官位,宣宗不準許,隻是下敕命令鹽鐵使每月給梁新3000緡錢。

宣宗聰明細致,謙恭謹慎,沉著果斷,用法不徇私情,從諫如流,從不輕易將官位賞人,生活節儉,珍惜財物,所以這一時期的政治較為清明。一直到唐朝滅亡,都有人思念歌詠他,稱他是小唐太宗。(《資治通鑒》卷249)

失望與憤怒

五代時,後唐莊宗李存勖從小喜歡唱戲,坐上皇位後格外寵愛優伶。有一個名叫周匝的優伶被後梁抓獲,李存勖思念不已。後唐滅後梁,兩人相見,周匝哭訴,說自己能夠平安活下來,全靠後梁兩個負責樂工的官員陳俊和儲德源的照顧,希望把兩個州封賞給他們作為報答。李存勖竟然答應了。宰相郭崇韜說:“跟從陛下一起奪取天下的人,都是英雄豪傑和仁人誌士。現在大功初成,這些人還沒有一個得到封賞,卻先任命優伶為刺史,恐怕要失掉天下人心。”

周匝的要求便被擱置下來。過了一年,優伶常常提起這件事,李存勖對郭崇韜說:“我已經答應了周匝,說話不算話,現在我都不好意思見他們的麵。你講得雖然很對,但還得想想我的難處,把你的意見放一放,給人家安排一下。”結果陳俊被任命為景州刺史,儲德源為憲州刺史。當時親軍中有身經百戰而沒有被封為刺史的人,大家無不憤怒歎息。

後來,李存勖滅掉前蜀,得到樂工二百多人,其中有個叫嚴旭的蓬州刺史。李存勖問:“你是怎麼當上刺史的?”回答是:“憑著歌聲。”李存勖命他唱歌,很滿意,答應恢複他的刺史職務。(《資治通鑒》卷2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