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上拚命狂奔,想盡一切辦法終於在早上七點之前成功到達寺廟,並很幸運地成為寺中的第一位“香客”。
他匆忙進門,在香火箱前停下腳步,可是當他翻遍全身上下,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之時,也沒有找到他的錢包。他很惆悵,他很沒落,他的手繼續在他的身上摸索,最後在襪子中摸到一塊錢,他又重新笑了,喜氣洋洋地將這僅有的全部財產毫不猶豫地投入香火箱中,然後樂滋滋的向佛堂走去。這一切全都被旁邊靜坐的小僧看在眼中。
走到佛堂,見到主持,一個約莫40多歲,胡子拉碴的男子,此刻的主持正坐在墊子上打坐。他虔誠地雙手合掌,雙膝著地,腰板挺得筆直筆直,說:“大師,弟子昨晚夢到西南方向佛光乍現,一金身佛麵之人降臨凡世,遁入此處,遂今日登門於此,今見大師麵容慈和,富貴吉利,佛光滿麵,大師必乃那活菩薩下凡。”
大師猛地被驚醒,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在打坐時睡著了,他在心中暗叫了幾聲“罪過罪過,佛祖饒命”,然後又罵了幾遍起初設立打坐製度的某位前任主持,之後便聽到了之前的那一段話,聽完話後,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己,又瞄了一眼堂下之人,見來者西裝革履,大腹便便,貌似一副富貴有錢樣,笑了。說:“施主真乃慧眼識人,今見施主行色匆匆,麵部焦急,想必必然遇到什麼苦頓困惑,不知是否可說來分享?”
“大師果然非同一般,幾下便洞察弟子心中所思,真乃活神仙下凡。弟子今日所來是想有一件事兒懇請大師,家中小兒不久將降臨人世,遂請求大師為小兒取一吉利名號。”
“敢問施主貴姓?”大師眼角不覺揚起笑容,他仿佛見到錢財滾滾向他湧來,此刻他極力控製自己,想讓自己內心平靜,然而卻仍然在不經意間暴露自己。
“姓譚,言覃(qin)的譚。”
“哦,真乃富貴之姓啊,不知施主想要取一有怎樣特點的名字呢?”
他的父親大喜,大師所言正中他的心坎。“大師不知,弟子近日深受此困擾,弟子堅信名字與今後前途命運密切相關,正是基於這,弟子此刻始終決擇不了該是讓小兒走怎樣的道路,今後小兒是從政,行商,還是混跡藝術圈中,還望大師指點迷津!”
“嘿嘿,這好說,隻要施主心意夠誠,多為佛祖貢獻一份力量,我敢保證,令公子今後不管走哪條路都是順順利利,日行千裏呀!”不過,老衲先為施主推算一番,待老衲推算完畢必定為貴公子取一亙古佳名,保證貴公子今後名號必然響徹東方。”
就在大師愈來愈忍不住喜笑顏開,內心愈加激情澎湃,口水似乎也要流出來時,剛才在香火箱旁的小僧跑進來偷偷在大師耳邊耳語了一番,隻見大師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眼皮聳拉,一副垂頭喪氣樣子,轉而又麵露凶光,眼中怒火似要噴湧而出。
“大師,小兒名字您可想好?”他的父親焦急但又小聲的詢問一番。
大師正欲發火,但又轉念一想,在此公共場合發通邪火豈不有失大雅,不如搞他一搞,也正好報應他的不仁。
“嗯,施主認為叫譚戀愛可好?”
“譚戀愛?”他的父親皺了皺眉。
“正是,此乃天賜佳名,施主請莫著急,待老衲為你分析一番,首先,你的姓乃“譚”拆開看來乃‘言覃(qin)’,諧音‘言情’,言情、戀愛,此乃相生相存,相依相靠的一雙,乃走向幸福之必經一步,公子若想今後日子和滿,生活和順,此階段為不得不經曆的一大過程,此乃天意使然,不得違背;再者,不管今後貴公子是縱橫政場,馳騁商界,還是浪跡藝術圈,都須得情場得意,而戀愛乃其中必不可少之一環,如若破了這一環,隻怕令公子今後前路坎坷,征途迷茫呀!“
見堂下之人尚在猶豫,大師平定心神,又言:“這乃佛祖旨意,你若不願,佛祖倒是告於老衲另外三枚名號,你也可為小兒取作‘譚鋼琴’,‘譚吉他’,或者‘譚與’,施主,老衲今日也隻是接到佛祖所授於的這四個名字,不管施主采用哪一名號,保管今後貴公子大富大貴,一生安平。而如果施主如若不願,執意要與神之旨意相忤逆的話,那就請好自為之吧!”大師故意把最後的一句話的音量挑高,並以極其不耐煩的語調快速說完了這一切。
“哦,那就叫‘譚戀愛’吧,多謝大師。”他的父親起立,轉身,嘴中依然嘀咕著“譚戀愛,譚戀愛,譚戀愛???????”,慢慢走出門去,一副滿懷失落,若有所思的樣子。
走後,大師衝著他父親的背影狠狠唾了一口:“傻x,沒錢還敢來老子跟前裝大爺,窮光蛋,害老子跟你磨蹭這麼多時間,白擾老子清夢。哦,佛祖饒命,罪過罪過,看我又忍不住罵人了。”
當然,這一切他的父親不會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