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夜突襲(1 / 2)

今晚消費九百六十元。本來陪唱小姐的小費隻有三百元,但鍾山每次都給五百元,這次也沒有例外。

小小當然高興,在回來的路上,緊緊地挽著鍾山的手臂,頭靠在他的肩膀,整個身體都貼向了他。他們走得很慢,在深夜的霓虹和街燈下,倆人的身影重疊一起,怎麼看都像是一對熱戀中的人兒。

“小小,等我有錢了會經常來看你的。”鍾山幽幽地說。

“不必等有錢呀,沒錢也可以到我住的地方看我呀。”

小小的語氣很嗲,但嗲得不做作,嗲得讓人心中蕩起了一圈圈愛的漣漪,當然,這僅僅是漣漪,風一停就沒了。

鍾山沒有應答,似乎陶醉在她身上散發的清香之中,又似乎沉浸在一種若即若離的浪漫之中,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此時的心情是什麼狀況,就是什麼也不想說,隻想這麼靜靜地走下去,渴望前方的路越長越好,最好不要有終點,隻可惜自己的身邊是一個KTV陪唱小姐,換作N年前暗戀的女孩,或初戀的情人,或熱戀的愛人,或是現在已經離婚的錢小鳳,哪怕是今天剛認識的陸嫣都是一件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事。

就在他們的前方,也有一對愛人正依偎著緩緩而行,女的好像很興奮,正在敘述著某件很精彩的事,男的一直在嗬嗬地笑著。

鍾山指了指他們的背影,對小小說:“你看人家一對情侶多麼的浪漫,再看我們又是多麼的孤單,難道你真的不向往嗎?”

小小看著前方的情侶,似乎沉浸在某種回憶中,忽然吃吃地笑起來:“我還有必要向往別人嗎?現在的我們不就是這樣嗎?”

鍾山也笑著說:“但我們不可能一輩子都這樣。”

“一輩子?”

“嗯。”

小小又吃吃地笑起來,笑得更甚,說:“想那麼長遠幹什麼呢?”

鍾山點點頭說:“不錯!今朝有酒今朝醉。”

“好呀,今晚我們就去喝點酒,一起醉呀!”

“不了,夜深了,我好困,想回家睡覺去了。”鍾山的語氣平淡,且冷靜,不是不想在深夜裏買醉,而是不想醉後跟一個KTV陪唱小姐一起睡。

“不行!今晚你一定要陪我喝點酒!”

鍾山正想再次婉拒,不料聽見前方的那個男人說了一句話,那句話是什麼,他沒有聽清,但是那沙啞的聲音,很熟悉,熟悉到什麼程度?他能從這個聲音判斷此人就是丁正邦,雖然此人在前方足有三丈遠。再看此人的身形,高高的,瘦瘦的,走起路來肩膀左右搖擺,除了丁正邦不會是別人!

鍾山心中大喜,終於讓我再次碰到了丁正邦,今晚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他一下,不把他的頭打破我是不會罷休的!

七年前,2005年,鍾山剛大學畢業,就去了丁正邦的正邦廣告公司跑業務,這家夥年紀大他十幾歲,卻有些神通廣大,居然把中國電信整個省的樓宇廣告業務全部接下來了,於是鍾山便被派去了阜縣監督工程,一個月下來,廣告牌完工,花費一萬七千元,這些錢都是公司彙到了鍾山的賬號,再由他支出工人工資和材料費,回到公司向丁正邦報賬時,發現賬目上有一千一百六十元的漏洞,怎麼算就是少了這麼多錢。

丁正邦當場就下了論斷,說這些錢是鍾山貪汙了,叫他一定要交出來,並用食指不停地點著他的頭惡語威脅。

那時的鍾山年少氣盛,怎能容忍別人如此誣蔑!當場也不甘示弱,要跟他理爭,不料剛說了一句“我沒有貪汙你一分錢”,因為語氣很衝,這家夥居然從老板椅上跳起來,衝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扇了鍾山一耳光。

鍾山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隻有靠武力解決,當場抄起老板桌上的玻璃煙灰缸,狠狠地砸向丁正邦的頭。

結果,丁正邦的頭開了花,流了一地血。

當然,結果不止這一個,鍾山因此進了派出所,在看守所裏待了三天,並被罰了三千塊錢。

這三千塊錢是驚慌得已經六神無主的父母親從農村裏一口氣跑到龍城送過來的,鍾山永遠記得當時父母親那驚恐的雙眼,和那已經憔悴得蒼白的麵容。

出了看守所,鍾山知道這事並沒有結束,這三千塊錢一定要丁正邦歸還的。

不知多少天後,鍾山終於在一家飯店裏找到了丁正邦,他正在陪客戶吃飯喝酒,鍾山衝到他的跟前,又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對著他的腦袋瓜子大聲說道:我沒有貪汙你的錢,你要賠我的三千塊罰金。

丁正邦好像並不怕他,說了一句讓他至今記憶猶新的話:像你這種人就該在牢裏關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