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敵人會洗劫那座老板視為珍寶的秘密倉庫,更擔心自己的報酬會因此落空,打手們想盡一切辦法,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弄開了那扇從內部封閉起來的金屬門。他們在秘密倉庫裏發現了三具已經冷透了的屍體,又跟著地上的血跡、腳印和重物拖行過的痕跡,找到了一扇隱藏在雜物間的秘密通道裏,而且鑰匙折斷在了鎖孔中的大門。
地上零散的丟著幾件珠寶和少量銀幣,似乎是被人無意中遺落在這裏的。這相當明顯的暗示了大門內的房間究竟是用來儲存什麼東西的,而且,那肯定數量眾多。
一部分人主張先弄開這扇門,確認裏麵的財物是否有所丟失,另一部分人主張先跟著腳印,追蹤敵人。最終,他們決定分頭行動。
去追蹤敵人的那些打手,一直追到這條通道的出口,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座廢棄的建築內部。他們從建築內走出,發現這棟建築位於某片遠離人煙的曠野中。發現房子周圍都是灌木和草叢,且距離森林僅有數百米的距離,連哪怕一條道路都看不見,他們找不到任何像是敵人留下的蹤跡,隻得從那條地下通道重新返回秘密倉庫。
與那些原本就在嚐試打開大門的人員彙合,打手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強行打開了那扇大門。如願以償的見到了想看到的大堆大堆的貴重物品,馬上就有人提出,既然老板已經死了,不如在此各自取了屬於自己的那份,來支付自己的傭金。
他們原本說好隻拿銀幣,但自從有一個人半是還在遮掩著、半是有點明目張膽的在珠寶箱裏抓了一把後,局麵很快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這些打手當然都知道老板和某些大人物有聯係,也知道這裏的財物肯定也有那些大人物的份額。這不是他們能夠染指的。不過,眼睜睜的看著如此數目的財物擺在自己眼前,又親眼確認老板和其最信任的那個傻乎乎的打手都已經倒在了自己的血泊裏,迅速膨脹起來的貪欲立刻占了上風,以至於完全左右了這些人的思想意誌和所作所為。
反正秘密倉庫的確是遭到了身份不明的敵人的襲擊,也遭到過那些敵人的洗劫。誰會知道敵人到底拿走了多少東西呢?
有一部分財物因此而‘下落不明’,看起來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既然那些沉重的箱子不好直接抬走,他們就用口袋、用衣服、用帽子、用皮靴來裝東西,在短短的幾分鍾裏爆發出了空前豐富的創造性。價值最為昂貴的珠寶首飾首先被瓜分一空,然後是容易出手的銀幣,接下來是工藝品和貴金屬製品。動物毛皮相對較重也較難賣出,也就隻被拿走了少數幾張。不管是值錢的,還是不值錢的,隻要是能換成錢的,他們都不介意拿上幾樣,直至自己再也拿不下更多的為止。
簡直就像狂歡一樣。
進入秘密倉庫的打手有將近四十個人。隻有少數幾個人留在外麵警戒,除此之外,格奈烏斯其他的手下都聚集在這裏了。這些人都是肌肉發達的好小夥子,不僅在參與戰鬥時表現出色,在參與搬運工作時也同樣效率驚人。他們隻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完成了對倉庫的二次洗劫,帶走了比盧奇諾帶走的多得多的各類財物。
隨後,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從那個通向曠野的秘密出口離開,而不是選擇原路返回。等在外麵的人直到幾個小時後才發現異常,進入秘密倉庫內部來查看情況。正是這些人完成了對倉庫的最後一次洗劫,拿走了些最不值錢的財物,再四散而逃。
第二天晚些時候,兩個帝國軍團百人隊在沒有通知磐石堡鎮長的前提下,直接進入貧民窟。那些全副武裝的軍團士兵們接管了格奈烏斯的住所,宣布這個區域即刻實行軍事管製,並開始通緝那些曾經效忠於格奈烏斯的打手們。一些過於自信或過於愚蠢的人,想要當著這些軍團士兵的麵做點什麼,趁機撈點好處,而他們的腦袋很快也被砍了下來,插在杆子上示眾。
某些未經證實的小道消息稱,這些士兵,來自直屬於軍團長蘇拉的鷹翼省軍團第一大隊。
無人區邊緣。
用從村子裏買來的鏟子挖了個大坑,盧奇諾和蒂塔抬著一具裹在白床單裏的屍體,將其放入坑內,再填上剛剛挖掘出來的濕潤泥土。隻要下上一場大雨,他們在這塊林間空地裏留下的種種痕跡,就會徹底消失不見。變高的土層會在自然的撫慰下漸漸趨於平緩,植被也會重新將其覆蓋,在幾個月到幾年裏逐步恢複原貌,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蒂塔卻不能如此簡單的忘記媽媽的死。她在整個過程中一直強忍著不哭出聲來,在埋上最後一鏟土以後終於按耐不住,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抱著盧奇諾的手臂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