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憂半恨(2 / 2)

“放心,”唐少宸拍了拍她的手,“我會多叫幾個侍官陪著”。

“嗯”,她攥住他溫熱的掌心,隻道,“若是找到恬安,別再刺激她,哄著她說些好聽的。”

“我明白”,他視著她低斂的眉目,心頭一陣安懷,得婦如此,夫複何求,“我不會刺激她,卻也不會說違心的話,向晚,我並不後悔昨晚對恬安說了那些。”

她扯下唇角,胸口似是有什麼在微微發顫,深吸口氣,抑回眼底的清亮,便是轟著他出門,“快去快回,我會等你”。

“好”,他在她光潔的額麵上輕輕一吻,她的等待,已是他心底的掛牽......

——————————*————————————————————*————————————

“你說,他們這樣對我,是不是很過分!?”撅起櫻紅的小嘴,眼眶裏已是噙起一圈淚水,說著,又是啜了一口杯中的沃特加,麵頰沁紅,打了小酒嗝,“你這個酒真好喝,甜甜的”。

坐在她對麵的俊美男人,勾唇笑了笑,卻是伸手蓋住了她的杯口,“你不能再喝了”。

“我偏不”,趙恬安甩開他的手,又灌了自己一大口烈酒,視線已是模糊,朦朧中又憶起滿腹委屈,吸了吸鼻子,“他們現在一定美滿的不得了,可算是把我這個絆腳石踢開了”。

“依我看,你隻是生氣,卻不恨他們”,蔣修傑黑眸一暗,臉上依舊帶著冷魅的笑意,卻看的人心裏發麻。他明撫暗探,誘著這個刁蠻任性的趙恬安把督軍府中的訊息,供出八九十,半握的拳指幾次深深嵌入掌心,即如此刻,指節隱隱的泛白。

“我!我......”趙恬安長睫一顫,淚水簌落,“我是很想恨他們”。可是,她看得出來,信炎哥哥是真心喜歡季向晚,那樣舒揚的眉目和凝視,帶著難抑的癡迷和愉悅,都說她是孩子氣,不懂事,但她也發覺信炎哥哥自是同季向晚在一起後,脾氣寬厚舒朗的好多,那怕是她永遠都不可能帶給他的。而那季向晚,雖然她很討厭、很討厭她,可卻不得不承認,那個人性情溫良柔和,笑起來像朵甫綻的蓮花,做得飯菜很好吃,她明明對她不好,但好幾次她都是專門做了她喜歡的點心,還有一次,燙傷了手背.....雙肩一聳,她又驀地抬起頭來,衝對方吼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蔣修傑淡哼一聲,卻是換上另一種語吻,慰道,“我隻知道,你被他們傷得離家出走”。

“那是我的事,同你又沒有關係!”她不由惱然,自小便是如此,喜怒哀樂輕易的書在臉上,這樣說完,卻又是不甘道,“我厭極了他們,厭惡死了,憑什麼她季向晚就能讓信炎哥哥那樣高興,我都那樣說她了,她還一臉假惺惺的善待我......”

趙恬安泄氣似的趴到桌上,話已說得沒有倫次,他卻聽得愈加明晰,小東西是如何極力去挽回唐少宸的心,如何委曲求全,如何善解人意......眉峰一擰,小東西,為什麼可以對所有人都那般寬容,唯獨對他這樣殘酷......他是她眼中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是背信棄義的仇家,可她卻不知,她的兄長亦是雙手沾滿累累血跡,才以一等學員的身份從德國軍校畢業,鏟除異己,亦毫不手軟;她的丈夫為報私仇,也做到血洗屠城,打壓舊臣,甚是連根拔起......這兵劫亂世,梟雄稱霸,本就沒有道義可言。

眸中陡現陰鷙,一直噙笑的唇角,瞬時冷落下去,隻餘一片陰寒,冷冷的覷了一眼伏在桌上喃喃自語的醉者,道,“我隻知沒有搶不來東西”。一如季向夕從唐少宸手中硬生奪去了倪素嵐,一如唐少宸用盡手段逼著季父嫁女求存......

須臾,卻見趙恬安霍地起身,睜著大眼瞪視他,癟著嘴道,“但是他們很幸福啊,見著自己喜歡的人那麼快樂,你忍心拆散嗎?”

聞言,他麵色倏地一僵。

——————————————————*——————————————*——————————————

PS:寫著寫著,就好像,趙大小姐不是在蔣*校長身上吃虧了......我是人文關懷主義至上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