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安淺陌才拖著流珠回去,看著流珠趴在安淺陌背上死活不下來,安紫炎都深感尷尬,感覺不知道眼睛該看哪啊。
可是安淺陌倒是很淡然,甚至唇角還噙著一抹淺笑,流珠卻不肯老實,經過花樹之下,有香味在鼻端蔓延開來,很獨特的感受,明明是很濃鬱的香味,卻似有還無,硬是多出了一絲清新。
流珠伸手去夠,某人頓時吃力,流珠歡呼摘到了的時候,兩個人也成功地摔到了地上,“你沒事吧?”
流珠有點怔怔的,她其實還好,除了跌坐在地並沒太狼狽,安淺陌卻比較淒慘,幾乎真是五體投地,可是卻還問她沒事吧。
流珠搖搖頭,神色懵懂,不合時宜地搖搖手中花枝,然後尷尬地將它收起來。安淺陌也不說話,默默地從她手中將畫質拿過來,細心編織。
流珠都看愣了,很難想象他的手竟然這麼靈巧,動作嫻熟,那枝條便像在他指間飛舞一般,最後拿過她的手來想要給她戴上。
現在他的神情不複方才的認真,多少帶著一點漫不經心,卻在下一秒如遭雷擊,而流珠的神情也漸漸冷凝,一瞬間到達雪山。
安淺陌感覺自己的冷汗都快滑下來了,這擠都擠不進去吧,流珠似乎比她看起來胖一點呢。
流珠陰晴不定的原因很簡單,這是在說她胖呢還是說她胖呢還是說她胖呢?!安淺陌行啊,向著珍珠雪絨小倉鼠進化了,學會無聲的語言,沉默的對抗了。
雪絨明顯沒想這麼多,比起懸在它脖子上被嚇了個半死無心外物的小倉鼠來,雪絨則是滴溜溜轉著眸子,像是美麗的黑曜石在水晶中旋轉,一看那眼神就沒安好心。
下一秒雪絨足尖一點地,淩空躍起,輕盈地落在了流珠的腦袋上,流珠瞬間石化,不可置信地看向安淺陌。
安淺陌忍住想笑的衝動,不去看流珠錯愕的眼神,而是凝視著一臉傲嬌女王範兒的雪絨,由衷的感謝它,這樣流珠肯定就忘了生他的氣了。
真是,謝謝啊。
雪絨睨視他一眼,輕盈墜落像是飄落枝頭的雪,還在流珠臉上蹬一腳,流珠氣得眼睛都瞪圓了,伸出手狠狠地想要將它握在手裏。
雪絨的尾巴尖險險地逃脫了流珠的魔爪,將那粉色的手環叼在嘴裏,回頭看了流珠,那小眼神意思很明顯,愚蠢的人類!
流珠氣得對著它握緊拳頭,威脅意味極強,雪絨慢慢軟下身段,弓起腰來開始汪汪叫喚,竟是極像珍珠。
看著雪絨自作聰明的舉動,流珠也是哭笑不得了,“雪絨,我知道珍珠不在。”雪絨抖抖耳朵,踩著貓步過去,輕輕****流珠的手心。
流珠戳戳雪絨的腦袋,柔軟的手感讓她心情轉好,眉眼彎彎,安淺陌看得很是羨慕,雪絨的地位貌似要比他還高上一些呢,不過好在流珠也不算太刁蠻。(旁白:這隻能說你的承受能力太強了)
這友好的形勢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安紫炎看著一身淺粉長裙的流珠,如雲青絲像是被上好的墨染出,燙成波浪一般散落肩頭,平添嫵媚妖嬈。
安淺陌作勢環著她的腰卻沒落在實處,這樣既親昵又很安全,自從上次以後,他深深地發現流珠那就是隻貓,想要不被撓就得順毛捋。
安淺陌慢慢地給她講解不懂的地方,他的聲音似乎有特殊的魔力,比如說,流珠隻顧了聽他說話,完全忘卻理解他說的話了。
至於安紫炎,隻注意到流珠一直小鳥依人地摩挲著雨雪可愛的雪絨,等流珠在她身旁落座,裙擺漾開微瀾。
安紫炎一把從她手中奪過雪絨,拎起一隻貓爪來細細觀賞那個粉色花串。事實上它的核心是最純潔的雪白,蕊是嫩黃的,由內到外從淺粉到深粉慢慢漸變。
再加上那一點似有還無的香味,簡直絕妙。
雪絨就很倒黴了,安紫炎拽著它的貓爪,等於將它一把拽倒在桌子上,這就算了,還拖行了一段距離,所以雪絨現在瞪圓了貓眼憤恨地用另外三隻爪子攻擊她。
安紫炎看她一眼,笑笑把它扔回流珠那裏,雪絨嚇毛了,都忘了自己是隻貓了,慘叫著在流珠伸出來的胳膊上抓出一道血痕。
流珠眉心微斂,輕輕咬著的嘴唇出現一道白痕,卻還是接住了雪絨,嗔怪地看了安紫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