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夢
心中流淌一條沒結冰的河
所以,冬天不全是冷硬
雖沒有可以送出的玫瑰
卻能摘一朵雪花,表達心情
迎著寒冬的風
那棵纖細的草影
仍抱著甜蜜相思的根
醉在早春的綠夢
走一段想念的路
還是把心,放下吧
與其躺在煩惱裏,仰望幸福
何如對月,飲一壺清酒
雪花飛揚的這個季節
若擁不住枯葉的身影
不如在心靈的巷口
腳步輕輕啟程,去追趕前方的黎明
因為那一抹陽光的溫柔
總讓人覺得,冬天的大手
正撫摸,不遠處
春天濕潤的額頭
雨的組章
一場春雨,淅淅瀝瀝沐浴,枝簇新花蕊豔葉更綠,欣然披滿身清爽,奔向月光下,翠濃深處。不覺,風搖青枝,剔透珍珠,落英繽紛。迎麵撲來佳詩句:但就明月杯,飛上九宵去。
是風把心情吹成了歌兒,還是風把歌堆成了心情?我的耳畔已情歌如風。是雨打落梨花滿地,還是梨花飄落帶來絲雨?我眼前已花雨成泥。是春天彙集成了雨,還是雨催生了夏天?我的詩裏到處氤氳著欣然的氣息。
萬千潔白晶亮的雨花,簇擁著一朵傘花,你走在路上,路上就盛開了一朵行走的傘花兒。
伴奏著滴答的雨,你哼唱著一首纏綿的小曲兒,臉上掛滿愜意。
你走過青草地,你漫步在小河堤,看風搖柳樹枝,看雨和柳葉嬉戲,你的心裏甜啊,如同正在喝著甜蜜。
你折一段柳笛,摘一朵滴雨珠的花兒,捧在手裏。想象親愛的人,聽你吹響柳笛,將花別在秀發上那樂不可支的模樣兒,你加快了步子。
雨在繼續飄灑,傘兒依然在不停地朝前走去,而傘下的你,目光正朝著前方凝視。
無數隻蝴蝶撩過眉梢兒,那感覺也心旌搖蕩,曾想抓住眼前的美麗,可伸出手來,卻想起,掌心已做了蜜蜂的歸巢。
對鏡梳妝,那個吻痕還印在眼角兒,那永恒的誓言還在臉頰燃燒,原來一直都依偎在愛的懷抱,雖然氣候驟變,心卻沒有感冒。
腦海駐紮著相邀,心就不會枯燥,你看到風中的絲雨了嗎?那是濕雨幻化的淚之微笑。
天空垂下的扯不斷雨絲,一次又一次地敲打掉那堵灰牆臉上堆積著的愁緒。
一隻青蛙爬上牆頭的綠苔,“呱呱呱呱”地給莊稼葉子底下的蟲子訓話兒。一個穿粉裙子的小孩兒,“啪嗒啪嗒”地跑來跑去,踩碎路上的一串串白亮的水窪。一陣濕漉漉的風吹過,劃開了漫天烏雲的圍巾。
當太陽剛露出潔淨的笑臉,那堵被洗濯過的牆,那隻訓話的青蛙,還有那個穿粉裙子的小孩兒,頓時都鍍上一層亮亮的光波。
我也仰頭貪婪地接起,從鑲著金邊兒的雲隙滴下的晶瑩甘露,讓它一路甜潤到渴望的心裏。
天給雨打電話說,派你下去,為我辦點事。雨就帶著天的重托,乘坐烏雲的帆船,劃著風做的槳,借閃電尋找方向,在茫茫天地間苦苦搜索。終於發現目標正要洗刷大地的汙染,卻見不知情的大地給自己遮上一把保護傘,而害得雨怎麼也不能近前。
雨寧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完成天命,否則天就不會再開心,它要是總陰沉著臉,雨就得累死在天地間。
雨努力順著保護傘的邊緣接近目標,並輕聲告訴大地說,你別煩,我是幫你去汙染,請別擔心,為不讓你冷,雷電已給我加溫,不信你摸摸我,感覺是不是很軟很暖?其實,你並沒做錯什麼,是汙泥想抹黑你的容顏,俺把你清洗到本原,陽光會立刻重現,你潔淨的衣衫也會迅速幹爽和光鮮。你若懂得天對你的忠心肝膽了,還能有什麼委屈不煙消雲散呢?
你擠在農民身後,眯縫著眼睛看收成,偶然又必然地你對一粒飽滿光潤的糧食產生感情。你悄然發給它一條密碼短信,它則按著你的策劃,把自己變成農民手裏的一粒良種,在春天與泥土結婚,努力發芽長大,這樣做隻是為了與你結一段塵緣。在你的愛滋潤下,它很快把自己長成一棵莊稼,你深懂它的渴望,總是適時過來與它熱情相擁。你對它發誓說雖然不能總在一起,卻要不離不棄相愛終生。
四月,一整月你去哪兒了?它每天站在毒日頭下盼你,都打蔫了。五月,依然不見你的蹤影兒,還是灌溉機慷慨救了它一命。七月,風終於傳來你的消息,它打開一看,你說天太熱風又尖刻,你不敢過來看它更沒辦法愛撫它。它讀了你的理由,不知道是對誰產生愧疚,無精打采,再也沒有抬起高傲的頭。
轉眼秋天到了,太陽將去南方旅遊,糾纏一夏的熱風,也要躲到冬天裏帶薪休假,你突然跑回來看它,可它已經瘦成幹癟的黃花。你的那陣親吻,敲打它的花瓣,最後紛紛落下。
八月的晨風,拉開昨夜的窗簾,太陽露出的還是燦爛的笑臉,滾動的一串串露珠兒,頃刻變成碧草頸上的七彩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