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一聲,石柱砸在濁泱身上,頓時地動山搖,百獸奔走。濁泱隻覺肋骨俱斷,斷骨的骨尖兒戳得胸腔千瘡百孔,瞬間一口血噴湧在石柱上,血染天台。
隨著舞曲慢慢地結束,大地恢複平靜,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可散亂的祭品,斑駁的鮮血,壓在石柱上的濁泱提醒著眾人這裏的慘狀。
若櫻右手拇指猛地刮過琴弦,壓在濁泱身上的柱子就此重新聳立,同時,若櫻吐出一口鮮血,“嘭”的一聲倒地,蒼白的臉上全是體力不支後的虛弱,雙目已是含了盈盈淚花兒。
本被李斷護在懷裏的澹台玉看到若櫻倒地,便急衝衝地跑了過去,若櫻卻是用手一揮躲過了她的擁抱。李千諾見大哥為了自己而危在旦夕,隻覺五雷轟頂,愣在原地不知所雲。
“大······哥。”若櫻說話已是斷斷續續,雙目緊閉,不忍見濁泱的慘狀,兀自把臉埋在了衣袖裏。她強忍淚水,心口卻是像堵了塊大石般喘不過氣。
“大少主,大少主。”小琪焦急地抱著濁泱,淚如雨下。她不求此生能與濁泱雙宿雙飛,但求他一世無虞。
濁泱好似聽到了小琪的呼喚,吃力地睜開了眼睛,“你······你······不要······不要······哭。”他吃力地想擠出一個笑,卻牽動五髒六腑,連咳數口鮮血。
“別說了,別說了,我們回去,我們去找藥王,去治傷。”小琪抬起手抹淚卻雙目一片腥膩,她看著滿手的血,哭得更加厲害。
“別······別······別動。”濁泱隻覺一動胸腔便鑽心的痛,“我······帶回來······嫁衣······在······你衣櫃,你······好······好······過······不······死。”濁泱猛吸一口氣,想再開口卻又湧出數口鮮血。
小琪不停地落淚,不能言語。她以為堂堂大少主斷然是瞧不上自己,卻不料他竟連嫁衣都備好,隻等此次回來便接了她去成親。
早已情根深種,奈何情深緣淺,今日火紅嫁衣,卻換麻衣一尺。
濁泱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他抬起手輕輕地撫摸小琪的麵容。遠山眉,杏仁目,梨白麵,紅萼唇,手所經之處一片血紅。他睜大了眼睛,想把小琪的麵容映入靈魂裏,隨輪回而生,世世不滅,卻看到小琪決然的眼神。
濁泱用盡身體深處最後的一絲力氣緊緊抓著小琪的手,雙目不安地盯著小琪,“你······你······不······不······死!”
他竟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小琪的臉全是淚痕,隻覺心肺俱碎,可是嘴角卻帶著如願所償的笑,“你想都別想!你一定要死不瞑目!”
李濁泱,你一定要死不瞑目!那才能在黃泉路上拖上一陣子,好等著我去找你。那麼陰冷冗長的陰陽路,我怎可讓你一人孤獨前行?你又怎麼忍心自己一人去賞了那灼灼的曼珠沙華,留我孤寂地遊蕩塵世起起伏伏從此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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