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車隊,短斷幾日的行程楞是走出了半個月,劉六無聊的打發著時間,而大牛則坐在馬車上,眼角四處亂瞟著,女人如花,細細端詳起來同樣賞心悅目,美其名曰:養眼。大牛堅持不住了,他是個絕對的男人,對女人的渴望如同發條上了弦,繃得緊緊的,在林場的幾個月裏,不知肉滋味,現在有了機會,他已經無法忍受,看到女人眼紅得象燒了火。劉六總在這個時候適當的甩給大牛一個打擊,告訴他兜裏的那點錢不夠吃飯的呢,別滿腦子淨是豐乳肥臀的女人,每每如此,大牛總是可憐巴巴的把視線收了回來,而後又不甘心的狠恨的盯上一眼,象蒼蠅一樣看見了就拔不出來。
窯子處處有,規矩各不同,但大體上卻沒有多少差別,基本上“不拜我佛,別進我廟,進了我廟,就得燒香”,摸著兜裏的票子,盤算著身上剩多少錢的同時,也知道大牛憋得很是苦悶,索性在車隊停留的這個地方,找了個窯子把大牛添了進去,讓他發泄一下也好。
跟著車隊晃悠著,劉六知道自己活得如此沒有目的,完整的講,他現在有些人不人,鬼不鬼。不能正確的麵對自己的人生態度,他實在有些無奈,不能把現實和夢境融合在一起,他便迷失了自己。永遠一味的逃避,能到什麼時候呢?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是懦夫,一個徹底的懦夫,有時候,懦夫不僅僅是生理上,同樣還是心理上的,他無法讓在鼓起勇氣再一次的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生活,更無法麵對別人的期盼和關切,他在不停的回避著自己的情感,不停的逃避著做為一個活著的人應該承擔的責任,他是如此的茫然,以至於他根本無法接受各種意外的打擊,隻是本能的去適應,去調整。
人總是這樣的,心態永遠都在變化,永遠都是調整,誰看到過去自己的影子,都會為當初的幼稚而感到可笑,卻永遠不會去思考老去的那一天看到現在的自己,同樣是如此的單純。
車隊不去聖瓦倫西亞,劉六和大牛離開了他們,兩個人獨自踏上了通向邊境的旅途。
終於到了雲鎮,看著離邊境不遠了,劉六輕輕吐了一口氣,放下了心裏的包袱。和大牛找了個旅館投宿後,遂一個人溜達上了街市,漫無目的的走著,看著一些年衰的婦人們帶著孩子在乞討,劉六心裏泛起了一絲不忍,隨即被冷漠的世態所淹沒,太多了,離邊境越近,逃難的人越多,乞討的人就越多,劉六無法同情他們,如同無法同情自己,他一向認為乞丐是個偉大的職業,是真正的無產階級者,襤褸的衣服披在他們的身上,有人說那是貧窮的代表,但劉六卻說那他們那最優美的職業標識符,永遠不會過時,永遠不會追附在時髦的後麵,他們是世間唯一不拘泥於外表的人,有人說城市的文明程度越高,富庶程度越高乞丐就會越少,劉六則不這樣認為,乞丐是個奢侈的職業,隻有富庶之地才能養起他們,否則到了窮鄉僻壤之地,人也窮,心也冷,耳也聾的,怎麼能養得起他們呢?
轉了一圈回到客房中,發現大牛不在,不去想太多,隨便的躺下,琢磨著到了帝國後該怎麼辦?正在無聊的時候,大牛推門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的小女孩,看起來清清秀秀,有些發育不良的樣子,破落的衣服掩蓋不住身上的肌膚,有些淤青色,黑色的秀發垂下,看不清臉龐,微微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跟在大牛的身後。
劉六甩了甩眼睛,瞪了一眼大牛,告訴他不知道我們身上沒多少餘錢了嗎?
大牛望了劉六一眼,讓小姑娘先坐在床上,然後悶了半天,對劉六說道看著挺可憐的,因為要給姐姐治病,所以才出來做的。
劉六一聽,撇了撇嘴,盯著大牛,嘿嘿的冷笑著,用手指著小姑娘,衝大牛平緩的說道,她可憐?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他嗎的每一個出來賣的都會有一套淒慘的故事,你還真他嗎的信啊!你也不用用腦子,家裏有錢有勢誰他嗎的沒事出來賣,世上的窮人多了,你個個都同情,誰他嗎的同情我們啊,明天沒吃的我們怎麼辦?去喝西北風啊?
不理會大牛,劉六轉身摔門而出,臨走甩下一句話:“你自己看著辦!“。
站在旅店的門口,望著天上的黑太陽,劉六心裏一陣無奈,看來有必要給大牛上堂課了,難怪古人都不是傻瓜,依然留下了“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垂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