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郡府,劉六一屁股躺在床上,仿佛再也不願意趴起來,就這樣永遠的躺下,小丫頭帶著一片雨後的陽光走了進來,輕咬著嘴唇,明亮的大眼睛望著劉六。
“去哪兒了,小姐找你呢?”
劉六恩了一聲,麵不表情的躺在那裏,絲毫不動。
“起---起來吧,小姐在等你呢?“,小丫頭催促道,劉六斜斜眼睛,盯著小丫頭看,看得她麵色通紅,兩隻手不知所措的要放到哪裏去。
劉六突然在腦海裏浮起一個美妙絕倫的念頭,一翻身爬起來,對著小丫頭嘿嘿的笑了,他才發現,原來小丫頭這麼水靈,單薄的秋衣裹不住那格外豐滿的嬌軀,凸凹畢現,帶著那股特有的甜味,有種說不出的誘人。劉六舔了舔嘴唇,嘿嘿的賤笑著,男人對女人的態度並非都是一樣,但卻永遠不會相差太多,始終是以女人為中心,以婚姻或者懷孕為半徑來畫圓,畫滿了,生命的衝動也就即將終止。
窗外幾棵灰蒙蒙的樹在陽光裏獨自沉默著,劉六突然從床上象根彈簧一樣蹦下來,湊到小丫頭的麵前,做厚顏無恥狀,笑著沒正經的說道:“骨感美女是用來看的,豐腴的美女卻是用來摸的,來,讓哥哥我抱抱“。
“啊------“,小丫頭驚叫了一嗓子,臉紅得似乎要滴出水來,一推他慌張得逃也似的跑開了,留下劉六獨自一人在屋子裏放聲大笑,笑得是那麼張狂,是那麼卑鄙,是那麼無恥,卻又是那麼哀傷。
嚇跑了小丫頭,看著她跑出門外,劉六突然無可遏止的想起了尹秀,心裏又忍不住的痛起來。呆坐在床頭發了會怔,突然無聊起來,想了想不該現在就把自己這樣給賣了,索性收拾了包裹,一個人偷偷的溜出了郡府。
身後傳來了小丫頭的呼喚聲,劉六回頭看了一眼小丫頭,衝著她笑了笑,突然高聲的唱起了《咱們工人有力量》,任憑馬路上行人詫異的眼神瞧過來,不去理會。昂首挺胸闊步走向薩城外的天空,就象破四舊,立四新的革命先驅邁向社會主義的康莊大道上一樣,毫不猶豫!
回到了林場,劉六跟大牛合計了一下,決定離開這裏,這裏已經不在適合兩個人呆下去了,大牛曾問劉六為什麼,劉六沒回答,隻是看著悠悠的遠山,想起來夢中那片樂土,那片曾經在止一次出現在回憶裏的故鄉,究竟要逃到哪裏,逃到何時,他也不知道,隻是在潛意識裏不斷的想要逃避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生活是無情的,永遠不會眷顧那些不肯隨波逐流的人們,直至把他們推向死亡。
臨行前,劉六和大牛請隊上幾個人喝了頓酒,“三繃子”還借故掉了幾滴淚,看得劉六心頭一陣的犯酸,又一陣的惡心,到場長哪裏找了個說辭,告訴他不幹了,把兩個人的工資都領了出來,算算幾百塊也是不少。場長在臨走時拍著劉六和大牛的肩膀,說現在肯塌塌實實幹活的人太少了,沒想到你們也要走,唉,留不住你們這些年輕的娃子啊,到外麵好好闖蕩了事業回來可別忘了這些躲在大山背後的人啊。
劉六看著場長那張刻滿風霜的臉,突然發現他已經很蒼老。
粘稠濕漉漉的欲望在蛇一般扭曲的床單上彌漫著腥味,狹小簡陋的房間裏仿佛一切都不真實起來,似乎在隱隱約約中漂浮起來。大牛伏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充滿勞作般的痛苦嘶吼著聳動著身體,身下的女人象八爪魚般纏繞著男人的軀體,發出若有若無的**聲。
渾濁的空氣從鼻孔間滑過,劉六不耐煩的撇了撇嘴,騎在門外的凳子上,摟抱著椅子的靠背,一邊聽著房間裏傳來的皮肉聲,一邊吱溜吱溜有滋有味有聲有色的喝著那一壺白開水,仿佛喝著灌注了生命的甘露般甜絲絲的。離開林場,兩個人找了個趕集的商隊搭車出了薩城,離開了這片土地,劉六迷茫過一陣子,為自己的出路而感到無處可去,最後還是下了決心要回聖瓦倫西亞帝國去,他不知道為什麼,但卻感覺在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種聲音在殷切的期望著,呼喚著讓他回到哪裏,所以他和大牛商量了一下,毫不猶豫的離開了烏國,這個帶給他們種種不快和失落的土地。
點了根煙,心裏咒罵著大牛怎麼還不完事,眼看著要起程了,還他嗎的奮力拚搏,劉六心裏又些不快,昨天晚上給大牛找了個包夜的,沒想到今天早上這都幾點了,這衰人又起了勁,大清早的折騰起來,嗎的非讓他精盡人亡油盡燈枯不可。劉六在低聲咒罵著,想著一會要起程趕不上商隊的馬車就慘了。
商隊是遊蕩的部落群體,哪裏有人買東西,他們就會到哪裏去賣,長年累月的把日子過在遙遙無期的旅途上,四處漂泊,猶如浮萍一樣沒有根係。仿佛就象劉六的靈魂,一樣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每走過一個地方,便會駐留幾天,賣完貨物或者就地采購,然後再流動到下一個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