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禾在後花園擺了幾樣精致的點心,想到主人近來身體不適,又命人撤了董府取了茶來。一應準備齊全,算算時辰差不多了,便立在那恭候著。
兩日不得安睡,如今稍得放鬆,便有了些倦意,卻不敢閉眼,半垂著瞳眸,呆呆的站著。
下身痛的麻木了,雙腿兀自撐著也快到極限了,林禾安靜的等著體能不支暈倒的那一刻。
隻是在那之前,他還得盡心盡力做好王爺吩咐的事。
“林公子!不曾想如此容易便能再見到林公子。”
林禾發呆之後都要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緩衝,此刻便是有些迷茫。抬眼,一雙眼睛幹淨透澈,卻是什麼都不得看了進去。
“公子!我是蘭有善啊。”
“蘭太醫?”
“是啊,是我!”
“奴才隻是王爺府上的家奴,如何擔得起蘭太醫一聲公子,蘭太醫喚奴才林禾便是。”
蘭太醫如此親厚的貼上去,卻得了一身冷水,心立馬寒涼涼的一片,當年多麼風姿卓越的一個人啊,怎麼會變成如今這般。卻還未來得及再說什麼便見著張延成帶著個小廝遠遠的走來。
“王爺。”
蘭太醫偷偷瞧了眼林禾,見他神色安逸,不得什麼異常,也安心了些,想著今日左右是要留宿這裏的,晚間再敘舊也無不可,便轉身應對張延成去了。
他這次是奉了皇帝的命令來給張延成看病的,張延成聽了起初也是一頭霧水,自己本也不曾有什麼大病,如何就驚擾了皇帝親自下派太醫來看的。細細想來,總還不過為了林禾罷了。
這一趟還是蘭太醫來最是適合,一來,他在朝中無黨無派,不會引起張延成太多顧忌。二來他與林禾本是舊交,多少可護的林禾周全。
林禾看到來人是蘭太醫,當然也想到了這些,皇上這次實在是下了狠心要他回去了。
蘭有善來看病當然首先要做的便是診治。張延成為了遷就他不至奔波勞累,特意僻了西府來接待他。能如此老實的配合,倒是也著實讓蘭有善大感意外。
兩人坐定,寒暄一番。
蘭有善便開始為張延成診脈。
右手寸關尺一按,心裏便是一顫。他向來自恃醫術精湛,隻把右手,今日見得這般,又握了左手來搭。這兩呼兩吸間,自個也有點慌了神,竟是到了氣血兩虛的地步了。
又觀了麵色,與脈象一致……
“王爺,您可有頭暈心悸,氣短,形寒之征。”
“有時會有。”
林禾聽得蘭有善這麼問,曉得是疑有大礙了,抬眼去看張延成麵色,遠遠瞧著像是氣血兩虛,甚或已然久病入絡之象。心中一緊。然又想起今日早晨也還未見如此。斷不會這一刻的功夫就病的如此厲害。
還在出神,卻聽得蘭有善又問。
“可曾治療?”
“不曾。”
下一句卻是轉向林禾的,他對待病人,無論身份地位,向來重視有加。言語間竟是有些責怪的意味。
“你也是精通醫術之人,怎生王爺病成這番,也不曾勸王爺用藥。”
林禾不明白王爺的真正意圖,也不能真就揭穿了王爺。忙低頭認錯。
“奴才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