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醫走進郡王府的門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失了太醫院的體麵,如何太醫院上下百來個人就偏偏要來求救於一個黃毛小兒,這人還曾經是個奴才。
“敢情你們太醫院就禾兒是頂事的。”
臨了門還被青陽郡王不痛不癢的戳了兩下,心裏越發的不是滋味,對了林禾自然不得什麼好臉色。
“蘭太醫被廷尉抓了?”
客廳裏,按主次坐了。
張延成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把玩著手裏的茶杯。
青陽西府第一天,蘭友善在小花園盯著禾兒看了足足一刻,還竊竊私語……
青陽西府第二天,蘭有善在本王榻前絮絮叨叨十句裏九句是關於禾兒的……
青陽西府第三天,蘭有善窩藥房裏給禾兒煮藥,整整一個上午不得出來……
青陽西府第四天,蘭有善拉禾兒坐著,還遞衣服,還伸手念著幫禾兒捋頭發……
京城府邸第二天,蘭有善和禾兒在角門側房握著手……
京城皇宮第三天,蘭有善向皇帝舉薦禾兒入太醫院……
過往甚密,過往甚密,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延成對蘭有善實在恨得牙癢癢,難得被抓,當然樂見其成。
“下官願一試。”
張延成聽到林禾這麼說時,咯噔一下,心裏五味陳雜的厲害。
“朝平公主病了,本王也理該去看望一番。一同吧。”
一句“不準”在齒關間打了一圈半,又折了回來,禾兒再也不是我的奴才了,出入自由,在不得相妨。那些牽掛羈絆,突然失了名目,在不得理直氣壯的要他留在我身邊,再不得理所當然的看他憂我所憂,喜我所喜。
林禾,我該拿你怎麼辦。
朝平公主出嫁五載,丈夫常年不在家中,時常陪著太後侍弄花草,下下棋,日子倒也清閑,幾日前,突然就病倒了,不住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舌頭腫了翻於唇外,於平日裏嬌豔的模樣實在難做比較。
著太醫來看,一連四五個,用了藥均不得效,太後一氣之下,全擱廷尉處置了。王太醫這才應了蘭有善的請求來找林禾幫忙。
“太後,林禾來了,您讓林禾給朝平瞧瞧,他醫術自小便是好的,指不定能給治了。”
皇帝一邊耐心的勸著,太後隻拉著朝平的手不肯放。
“太後,您上次得的病也是禾兒給治好的,讓他試試可好。”
張延成又勸。
太後回了神,見是張延成,原本低落的心情立馬回了大半。拉了張延成的手,連連點頭。
“緊些瞧瞧。”
林禾弓身上前,手搭於脈,低頭蹙眉。
弦而數,弦屬肝之象,數熱之象。心肝之火兀升。
“微臣要與公主身上施針,恕微臣失禮。”
這是內務,皇帝也不放插嘴,隻等太後開口。
“若是治不好,怎麼辦。”
“微臣願奉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