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轉眼綠葉飄黃,秋風襲人。
周五,筱禾穿上秋衣,出了寢室門,向一教走去,他要接燦燦下課,然後一道解決饑餓問題,話說當一名稱職的男友也不容易啊。雖還未到深秋,但路邊堆積的枯黃的梧桐葉,無不昭示著寒冬將至。筱禾裹了裹衣領,繼續走著,沒到下課時間,路上行人稀少,擦肩而過的人們,逐一被拋進時空長河。筱禾喜歡腳踩落葉的感覺,鬆軟浮綿。
蒼茫淒涼灰白的天空下,陰鬱孤單的身影,偶爾劃過幾隻飛鳥。
很快就到一教,筱禾靠牆站著,他似乎對牆情有獨鍾,尤其是斑駁陳舊的,就像對神明與長輩一樣頂禮膜拜,牆都有靈魂,他們吟唱著淡淡的、閃爍著昏暗黃光的童謠。
一張懷舊、發黃的,屬於七八十年代的照片。
下課的鈴聲把筱禾拉回到二十一世紀,往外湧出的人群,把他淹沒。在被人潮推倒之前,燦燦找到了他,筱禾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救生圈一般。
筱禾是喜歡燦燦的,他知道,但他無法做到“就算你在我麵前,我還是會想念你”的境界。筱禾所有的熱情都給了一個人,火已熄滅,不想也無法再點燃。
燦燦就是一個真正的哥們兒,筱禾以為會改變的,他也可以走正常的路,一條跟凡楚更為接近的道路。
時間並沒有讓他們靠得更近,筱禾看到燦燦眼眸裏深藏的哀傷,筱禾覺得他似乎又做錯了,筱禾很卑鄙,他到現在才看清自己。為了擺脫自己的惡夢,不惜傷害無辜的人。
現在去彌補,為時不晚抑或又在燦燦的傷口上撒鹽?
筱禾越來越心不在焉,當他們在一起時,就不斷地猜想,張凡楚他們平常是怎樣相處的?比他跟燦燦之間更為親密?答案是肯定的。他們牽手了?接吻了?還是……?
每次一想到凡楚已經或即將屬於另一個人,筱禾心裏就像被刀剜一樣,深入骨髓的痛。正因筱禾明白到這種不是常人能經受的痛,怎可讓燦燦一個女孩去承受呢!
說與不說,生存或死亡。
今天照常在圖書館學習,燦燦隻埋頭盯著書,似發呆,四周安靜得出奇,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筱禾連自己吞唾液的聲音也聽得清清楚楚。
不自在,筱禾想說點什麼來打破僵局,不知道說點什麼好,說了“呃”,就沒下文了。還是看書合適,也跟著埋頭書堆。
過了一個小時,也許是半個小時,燦燦說:“筱禾,咱分手吧!”
“分手”倆字每天成千上萬次地出現在筱禾腦中,熟悉得閉上眼也可感知它,如同身體的一部分。現在從燦燦嘴裏說出來,筱禾心裏無比的輕鬆,就像跑完一萬米終於可以歇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