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輿最開始也是打算慢慢來的,可是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
淮南傳來消息,曹操派劉備、朱靈攻打孫策,而曹操自己則是率軍攻打張繡。張繡自知不敵曹操,便向荊州求援,荊州缺良將,無奈之下隻得再度任用黃祖,讓其鎮守江夏,而蔡瑁則是前往新野支援張繡。
當然,與蔡瑁一同離開的還有原本鎮守江夏的一萬大軍。當然,經過幾年的恢複,如今荊州可用之兵又恢複到了七八萬。這一萬兵馬離開,江夏仍然有超過四萬多人,作為防守而言,已經足夠了。
何況蔡瑁在江夏經營數年,早已經將江夏打造成了一個戰爭堡壘,想要攻克,談何容易?
江夏的硬件設施已經是非常優秀了,隻是再堅固的堡壘都是由人來防守的。就像是一所大學,無論校園修建得多麼華美,但是師資力量疲軟,那麼這無論如何也算不上一所好大學。
江夏便是如此,軟件上,實在太疲軟。首先荊州新招募的兵馬全都是些新兵蛋子,說白了就是些拿上武器的農民。雖然經過訓練,但是沒有見過血的士兵,哪裏算得上真正的軍人?這些人的戰鬥力可想而知,再來蔡瑁被調離江夏,江夏沒有名將防守,這又是一出軟肋。
至於說黃祖?嗬嗬……
如此良機,那可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嚴輿讓那剩餘的三萬多荊州士卒湧入荊州就是要讓荊州人心大亂,然後趁機攻陷江夏。
江夏一破,荊州門戶便已經打開,無論是攻打南郡還是橫掃荊南都是不錯的選擇。
原本屯於淮南的四萬兵馬中有兩萬被悄悄的調遣至武昌,柴桑的一萬大軍也隻留下三千兵馬鎮守。武昌彙聚了七萬大軍,這是嚴輿如今能夠調動的所有力量了。
麵對江東的軍事調動,荊州當然是有所察覺,隻是如今荊州可不僅僅是江夏有問題。
“曹操大軍已至博望。”
“主公,武昌城內如今已經聚集超過五萬兵馬,這嚴輿看來是要攻打夏口。”
“主公,黃祖已至夏口接防。”
“蔡將軍已經率軍到達新野。”
“文將軍來報,永安有劉璋軍隊調動。”
“各郡來報,大量民眾流入江東,形勢難以遏製,人心惶惶!!!”
一條又一條的消息接踵而來,除了焦頭爛額之外再沒有別的能夠形容劉表如今的狀態。
原本年過五十的劉表保養得極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但是自從前幾年戰敗以來,劉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了下去。
原本隻夾雜著少許白發的發絲如今已經變得斑白不堪,留上溝壑縱橫,眉間的川字成山,高傲的山峰似乎要突破眉眼的桎梏。
隻是劉表畢竟還是劉表,八駿之一,天下人傑。隻見他沉穩的發布著一條條命令,荊州這個巨大的機器也開始高速的運轉。
“令蔡瑁逼近宛城,隨時迎擊曹操。”
“令黃祖據城死守,無令不可出擊。”
“劉璋此人守成有餘進取不足,子柔你去一趟成都,提醒一下他,漢中的張魯如今過得很滋潤。”
“下令各郡管好治下之民,此間若有煽動百姓者,殺無赦!”
“屬下領命!”
劉表沉著的應對讓原本人心浮動的荊州文武安定了下來,隻是在眾文武離開之後,蒯良卻看著劉表久久不能言語。
“子柔為何,咳咳,為何還不下去?”劉表見蒯良沒有離開,便出聲問道,隻是話說了一半便咳了兩聲。
原本蒯良被關在建業,劉表用重金將其贖回,蒯良自然是感恩戴德。所以,他比以往都用心。用心的結果就是,他發現了很多別人不曾發現的事情。
比如劉表最近咳得越來越厲害了,雖然在人前劉表依然是那副精煉的模樣,但是蒯良知道,劉表再這麼強撐下去,恐怕不出三五年,就會油盡燈枯了。
“主公,您乃荊州擎天之柱,萬望保重身軀。”最終,蒯良心中的憂慮還是未能說出口。萬獸之王自有它的驕傲,哪怕是一頭病弱的老虎,也不不會接受憐憫與教導。
感受到蒯良的關心,劉表心頭甚慰。揮揮手,讓蒯良離開,他則是用手捂著嘴,努力不讓咳嗽的聲音傳得太遠。
所有人都離開,劉表一個人跪坐在席子上,臉上再也沒有先前的精幹,有的隻是無盡的疲憊。但是劉表明白,自己這副模樣是不能被下屬看見的,要不然好不容易聚起來的人心便要散了。
在放鬆了一會之後,劉表睜開眼睛,又恢複了之前那種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