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見亮,冷風幹澀冷冽,王青,吳越寒一旁守著陪蕭淩辦理最後的喪葬事宜,簡潔快速,沒有十裏送靈的敲鑼打鼓,沒有紙錢鋪灑一路的哭號。甚至省略了捧靈遊街的繁瑣程序。“砰…呯呯…”沉默的看著他親手扶著釘子揮舞鐵錘,釘上棺蓋,請三個工人拉到郊區公墓埋葬了事。一路上誰都沒說話,氣氛沉寂。
封土立碑完成的時候吳越寒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使勁揉揉自己的臉頰,肅穆傷感果真不適合自己。拜祭過後,急忙打個招呼轉眼就跑沒影兒了。
蕭淩從衣兜裏摸出兩罐塑料瓶裝的兒童娃哈哈,放在墓前,手指細細的擦拭一遍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王青站在他身後看見他的舉動雖然沒有大驚小怪,但還是啞然半餉,見過墳前祭酒的沒見過祭娃哈哈的。
回到六甲鎮時,遠遠看見兩個人影蹲在門口,方超急忙伸手大喊:“淩哥,淩哥。”推推一旁的李毅:“快,起來,淩哥回來了。”
臉上露出這幾天以來第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二愣子出去半年還是這德性,看來牛牽到首都還是牛。
李毅跟著站起來雙手插褲袋穩重了不少,望著他們走近也不由的翹翹嘴角。
蕭淩拿鑰匙開門示意他們進屋,廳堂的挽聯香案還沒來得及撤,四個人圍著方桌坐下。
方超看看周圍的布置尷尬的撓撓頭上的寸板,忍著久別重逢的欣喜不好意思的說:“淩哥,你沒事兒了吧?”
“沒事兒,該辦的都辦完了。”蕭淩說。
李毅聽他語氣如往常也不由跟著輕鬆起來看向王青調侃:“喲嗬,大才子,今天怎麼有空跟我們在這兒扯皮呢。不在課堂上規規矩矩聽老師講課,跟這兒摻和幹嘛?”
王青捶了他一拳說:“半年不見,你小子還是這麼欠揍。”話中難掩歡喜,話鋒一轉帶著疑惑:“怎麼就你倆,小四兒呢?不是說三個人回來嗎?”
方超氣急敗壞的插話:“小四兒出事兒了,被扣局子裏了,十五天才能放出來。”
蕭淩一聽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李毅落座在方超對麵來不及拉住他,急忙給方超打眼色,方超大嗓門不管不顧吼出來:“還不是耗子那孫子,一上臨城就抱緊他哥的大腿,就差趴地上□□趾了,要我說這次小四的事兒多半是那倆王八蛋搞的鬼。”
蕭淩王青看向李毅,那神色擺明了要把這事兒弄清楚。
李毅被盯得發毛,躊躇片刻說:“事情還沒搞明白。前天晚上我們三個說好第二天訂票一起回來,半夜耗子把小四兒叫出去,到早上也沒見回來,我和超兒去打聽,說是跟金灣堂口火拚了一場,小四被抓進去了,處罰拘留十五天,嚴亮不在堂子裏,沒人發話,手底下的人不肯拿錢去保。”
方超義憤填膺:“操,去拚命怎麼不叫上我們呢,單把小四弄過去,他還沒老子能打,哪次有事兒不是咱們一起上的,小四進去了他媽的還正好不在,有那麼巧的事嗎?我看八成是嚴亮那老王八設的套兒。”
王青不自覺皺起眉頭,卷曲食指,輕叩桌麵,這是他思考時慣有的動作:“嚴亮知道你們要回來嗎?”
“不清楚,方超倒是跟耗子提過,問他要不要一起。”李毅心裏有幾分明白各中緣由,開始並不想說出來,隻是件小事,這半年誰沒進過幾次局子,這次時間太湊巧,說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也沒人信。李毅清楚,嚴亮現在不想讓蕭淩上去,就他們幾個他又還沒喂熟呢。方超這蠻子何必說出來讓人擔心,恨鐵不成鋼瞪了他一眼,瞪得方超眨巴眨巴眼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