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間是密封式的,除了正對走廊裝了善門四麵牆上連扇窗戶都沒有,今晚早就打好招呼三樓用來招待貴客場子清的幹淨,混出頭的哪個沒得罪過人,沒仇家,好不容易熬到大佬的位置,自然惜命怕死。
蕭淩站的地方正好斜對門口,他拉低帽簷腳步沉沉的走過去。氣氛劍拔弩張嚴亮和那個叫王哥的堵在門口,後麵的人發現情況不對勁,自然消了聲兒靜觀事態發展。蕭淩一步步走近,渾身肌肉緊繃,蓄勢待發,驀然抬腿虎虎生風橫掃出去。王哥下意識抬手倉促一擋,抵不住蕭淩來勢洶洶的一踢直接連後麵的嚴亮一塊兒撞門板上。
蕭淩瞅準空子鑽出去,外麵一行人馬上反應過來,拔腿直追,一行人來洗澡找樂子,身上的家夥都卸幹淨了個個赤手空拳,有人拿出手機通知下麵的打手:“有人砸場子,帶人上來,把那王八蛋給老子堵了。”蕭淩跑到樓梯口忽然拐個彎閃進廁所反鎖,掀開抽水蓋,把藏在裏麵布條包裹鋒刃的兩把馬刀拿出來,插//進褲腰裏。
自家大佬在自己地盤上出事兒,簡直是赤//裸//裸的打臉挑釁,好久沒遇上過這麼帶種的了,單槍匹馬就敢上門捅蜂窩,眾人跟打了雞血一樣提刀棍就要往上衝。李毅方超也在其中。方超一聽見招呼馬上跳起來喊打喊殺,李毅一把拽住他,衝他使個眼色,方超懵懵懂懂眨眨眼睛,摸不著頭腦。
一分鍾不到廁所門外圍了一圈人,稍慢幾步趕上來的嚴亮,王哥和幾個老大站一邊三五兩句把事兒交代清楚,讓領頭的人動手。領頭是一個叫山貓的,至尊洗浴鎮場子的,出了名的狠角色,手底下有真章,早年就一直跟顧海手下,後來顧海分了堂口,直接把洗浴中心交給他打理。今天嚴亮請客,顧海算是作陪也在一行人中也是他打電話叫的人。
門踹開了,一眼就能看到洞開的窗戶,蕭淩夾緊雙腿從水管直接滑下去,下麵已經鬧開了。
蕭淩反手抽出馬刀,抹去布條,一路砍殺。
今晚底下人不少,各個老大帶的小弟都在下麵站崗守著,一呼百應,很快圍攏過來,方超因為李毅拽著先頭沒蹦躂上樓,現在一聽人下來了,更是牟足了勁衝最前頭上去就是一刀。蕭淩側身躲開,抬起腿往他膝蓋上踢,方超單膝跪地,反被激起了凶性。
那時候的混子打架砍人一般提的大刀片或者長條形西瓜刀,一劃拉下來三四十厘米的口子,看起來血肉外翻分外唬人,其實不深,不如三菱刀那些刺刀來得深重致命。
麵對二三十人的圍毆,蕭淩孤身硬抗,兩把馬刀握手裏,刀鋒濺血,如一頭殺入叢林的雄獅,亮出銳利的爪子,露出森然尖牙以一戰十動作迅猛,拿出十二分的狠勁兒,踹,打,砍,刺,當下放倒三四個,想辦法盡快突出去。再能打能拚他也不是鐵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刀槍不入,很快身上挨了三四下,左肩和手臂開了口子血迅速將藍布卡嘰染成了暗黑色。
嚴亮從三樓窗戶裏探出頭來,大喊:“弄死那狗、、日的,給我往死裏整…………”顧海親自帶人下去料理。
混戰中方超大喝一聲從他背後砍下去,蕭淩斜開一步刀口落在背包上,粉末從劃開的口子裏泄漏出來,他一回頭,刀削般的麵孔一下撞進方超眼底,方超膛目結舌趁他愣神的功夫蕭淩一發狠用身體撞開他掉頭飛快朝大街上驚慌失措的人群裏紮進去。
顧海蹲下身,借著燈光瞅著一路撒下的粉麵,伸出手指蘸一點放進嘴裏咀嚼臉色沉下來:“給我追,無論死活都逮回來。”山貓看他神色陰沉,意識到這事兒恐怕有些名堂。當下一吼帶人直追上去。
人流迅速分開,驚慌的尖叫呼嘯的車輛,身後一群人提刀染血的追擊。蕭淩什麼都感覺不到,呼吸沉重,他隻知道跑,拚了命的往前跑,兩條腿彎曲交換飛奔,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和胸腔裏心髒劇烈鼓動的聲音。
牆上的掛鍾搖搖晃晃指向九點整,魏桂林揉揉困乏疲倦的額角說:“早點睡,別看太晚。”說完自己回了房間。
魏言麵上平靜應一聲,實則坐立難安,快半小時了,按蕭淩以往的習慣沒有找到人應該在十分鍾內還會打來。到現在無聲無息,魏言心提起一半。電視畫麵淺淺印在瞳孔卻看不進眼底,他試圖找借口安慰自己,也許是有事情絆住了或者僅僅是打個電話來問候一聲兒,沒什麼要緊的,但越想越難安生。忍不住順著來電記錄撥回去,那頭的女人興致勃勃的敘述正在發生的圍毆鬥狠事件,看被毆的人穿著打扮似乎挺眼熟。